下一秒那吸满酒精的棉花团温温柔柔地抚上了他的伤口,刺凉、微疼,跟清凉油涂到太阳穴上一个感觉。
那棉花还没她的手软。
卷帘门只开了一半,底下有闷燥的夜风扑进来,贴着人的小腿卷滑而过,拨得人情绪都有些昏。
南珂动作轻又慢,不说话,梁枕也没开口,靠着藤椅背把人盯住,视线从她额间的碎发下移到眉间皱巴的皮肉,分神想着。
皱眉都他妈这么好看。
不过他似乎总是见她皱眉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生气的样子。
都没见她笑过。
那得漂亮成什么样子?
梁枕思维发散,那边人已经在给他贴创口贴了,他也不闲着,左手往口袋里一揣,摸出来盒烟,红色包装的中华,被他塞进五颜六色的玻璃柜里。
南珂被玻璃柜门拉开的声音吸引注意,眼皮一抬看了一眼,瞥见了他放进去的、刚从那男人身上摸出来的中华。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柜子里。
但那算不算是“赃物”?
南珂忍不住出声:“你别放进去,自己拿着。”
梁枕瞅她:“我不爱抽这个,难抽。”
那为什么还要拿?
南珂觉得他的行事风格有点像以前班上的小学生,把人打了不说,还要把他身上东西都抢了,便宜占双份。
这心里的想法她不会说出来,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她索性把东西一收,赶客:“好了,你走吧。”
梁枕没动,压着脑袋笑一下:“这就赶人了?我还以为你会想和我谈谈心。”
暗示刚才那件事呢。
南珂已经听出来事情的原因了,无非就是酒吧生意还要做不能闹事,但出了醉金销,给人套麻袋拉小胡同里打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还抓着人的把柄防止他闹去局子。
很符合南珂对小地方人行事作风的猜想。
她拿起酒精瓶往靠墙的货架走,摆弄一番放进去,顺手理了理上面被人翻乱的东西布局,语气不变地和身后人说话:“你今天不是故意到这儿来做给我看的吗?你是专门来和我解释的,为什么?”
不是她自恋,芜县好说也有这么大块地,他偏偏选了小卖部附近的胡同,那番话也像是专门等她到了才说的,又及时叫住原本打算走的她。
buff迭满了。
还挺聪明。
梁枕在心头暗笑,继续懒散地靠在藤椅上,注视着几步开外女人清丽的背影。
怎么看怎么好看,偏偏脾气不大好、又娇气,对事挑挑剔剔,说话带刀子。
梁枕视线转着,看清另一边货架上的水晶葡萄,总算是想起来她身上的香味儿像什么了。
就是水晶葡萄,甜滋滋、又带点酸涩,却勾得人止不住吞咽的欲望。
她本人也像葡萄,张扬夺目地缀在高架上,只容远观,不可亵玩。
但偏偏引得人馋。
梁枕收了那一贯散漫的笑,持续这份沉默到南珂终于忍不住转身看他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抬眼,和她对视上了。
冷硬的眉骨下压,黑眸里仿佛燃了一团炽烈的火,毫不掩饰的侵略性铺天盖地将她包裹其中。
南珂听见他在说:
“因为我在追求你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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