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雍亲王为人务实,最讨厌别人同他叭叭地说废话,那也是对着不相干的外人。对于重要的存在,他能拿出世界上最惊人的耐心,以达成最想要的结果。
东扯西扯了一刻钟,连四爷最近喜欢吃什么菜都被问了出来,五爷终于变得郑重,开口道:“弟弟腆着脸上门,是想求四哥一件事。我那外家的表弟……”
四爷眉梢一扬,心道巧了。
年羹尧此次带进京的亲信,其中就有一个叫郭络罗阿保的,从参将连升三级,对提拔自己的巡抚大人那叫一个死心塌地。年羹尧送到他手上的问安信件,依旧官方,依旧寥寥几语,却一反常态地提到了此事——
他既谦逊又恭谨地暗示,他愿意给王爷做人情。
这是一个多么大的人情,能让老五低头,老九与老八顿生嫌隙,于平日里忙得团团转、正愁抽不出时间给他们找麻烦的四爷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实在想给年羹尧叫一句好,身处风暴中心,依旧处变不惊,这个切入点找得漂亮!
至于是什么让年羹尧变得一反常态,四爷想了许久,不过是出于拳拳爱妹之心。
年娇的两个哥哥都很好。
他压下眉梢,也压下那一点温柔的、炫耀的意味,对五爷道:“这事不难。”
四爷语调平静,斩钉截铁:“你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五爷张张嘴:“……”
他无法掩饰内心的震动,就、就这么简单?
不需要他付出什么,也不需要他低头?
他最是知道老四的性子,一板一眼言出必行,不是那等遛着人跑的画饼大家,可喜悦来得太轻易,五爷反倒坐立不安起来,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这事若真的容易,老九一求,老八不就立马答应了么!
四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摩挲了一下杯壁。
老五与别的兄弟尚有不一样的地方,简而言之,就是野心不够足,脸皮不够厚。
这个时候,顺水推舟再送个人情,今日的来访便差不多了,四爷话锋一转,俊脸变得沉凝:“五弟有所不知,昨夜,四哥府上发现了一个细作。”
五爷大吃一惊。
……
五爷离开的时候,真心婉拒了四爷的相送。
他缓缓走出书房,神态很是奇异,又是感慨又是高兴又是动容,继而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踏出雍亲王府的那一刻,五爷变得面无表情:“回府!”
回府就叫福晋动手,搜查,必须搜查。想到千娇百媚的格格侍妾们怀有异心,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往日温和的面孔,头一次浮现让人心惊的冷意。
老八,你如何能这般对待你的兄长!
雍王府内,苏培盛唤人收拾书房,很快,住在前院的幕僚齐齐赶来。
其中一位幕僚有些犹豫,还是问四爷道:“若是恒亲王府没有细作……”
如果说十三爷十四爷府上有,他信,可五爷本身没有野心,平日也不掺和夺嫡,思来想去,没什么情报的价值呀。
八爷又不是疯了,天天拉中立阵营的仇恨,这样一来,不是生生把五爷推到敌人手里么?
这让五爷的亲弟弟九爷如何作想?
四爷:“我诈他的。”
幕僚:“……”
四爷答得很是坦然:“此事一出,紧张的不是我,慌乱的也不是我,至于结果如何,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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