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娇心头大石落了地,又问:“那我的话本呢?”
苏培盛更严肃了:“自然是一箱不落,都给您打包过去。”
年娇:“还有小厨房的大厨……”
苏培盛:“若他们愿意,进宫做御厨也无妨!”
年娇抿起嘴巴,不让高兴的情绪满溢出来:“知道了,苏总管且去忙吧,别在栖桃院耽误得太久。”
随即文绉绉道:“爷身边,还需要人帮衬。”
苏培盛连说不敢,昂扬地进宫复命了。
四爷正在阅览礼部筹办登基大典的折子,闻声抬起头,瞥过去一个眼神。
苏培盛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就听万岁不辨喜怒地道:“她倒惦记着百福。”
苏培盛:“……”
还惦记着话本呢,不是您给送去的吗?
那小厨房也是您开设的。
苏培盛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地挪到了一旁,不一会儿,有太监前来禀报:“回禀皇上,福晋择了西六宫的长春宫做寝宫。”
苏培盛吃了一惊,长春宫?那可是翊坤宫的邻居,按理,福晋不应该入主坤宁么?
那太监道:“福晋说坤宁宫久没有人气,且荒芜多年,还是热闹一些的地方好。”
四爷有些意外,片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就按福晋说的去办。”
太监连忙应下:“嗻。”
日暮西斜,四爷放下折子,拿起案桌上的一封诏书。
这是抬旗德妃——如今该称太后的乌雅氏一族的诏书,只等大典的那一日宣读。这不是他写的,而是求来的,为此请旨病中的太上皇,以太上皇的名义颁发。
四爷看了良久,想起了回京的第二日,无意之中在永和宫听见的对话。
他的额娘对嬷嬷说道:“我恨佟家出了隆科多,对孝懿皇后却是感激……”
良久又道:“孝懿皇后把他教养得这般优秀,我远远不及。”
四爷隐约知道,包衣出身是额娘的心病。生恩养恩,或许一辈子掰扯不清,但在皇额娘去后,他就只有额娘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经历了围场之事,他无疑更慎重了几分,何况十四被汗阿玛下旨所圈,额娘心里有痛楚,他不安抚,又有谁人来安抚?
四爷出了一会神,提笔写下另几道诏书。
皇后乌拉那拉氏之弟五格,封承恩公,赐金宅良田,族中子弟皆入官学。
轮到年家的时候,四爷顿了顿,沉静地继续写,从苏培盛的角度望去,那道诏书很长,内容满满当当,等到盖印、晾干,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月上中天,繁星于夜空闪烁,四爷猛然想起年娇的叮嘱,犹豫了一会儿,起身往寝殿走。
苏培盛跟在身后,欣慰得不得了。
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养成健康的作息,年主子真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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