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层层叠叠的热浪,他又认认真真读了一遍,抬起头,年娇只一个后脑勺对着他,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四爷喉结动了动,心下同样发着热,脑海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青蛙……被温水煮熟了。
他所求的,怕是已然实现。
热烈的语句,四爷越看越满意,行文不通怎么了,这叫不拘一格,用典错误怎么了,这叫情之所至。
娇娇就算没有允恭的帮助,也能成为才女。
他把纸张叠好,放在了衣襟里,开口道:“我很喜欢。”
年娇扭过了头:“真的?”
“嗯,”四爷沉声道,“这是朕登位以来,收到的最贵重,最诚心的礼物,千金也不换。”
年娇惊喜地翘起嘴巴,扎进男人怀里:“皇上没有诓我?”
在宫人的瞠目下,四爷熟练地托住她的腰,斩钉截铁道:“君无戏言。”
年娇信了,君无戏言这句话,只有皇帝才能开口。
她喜滋滋的,恨不能把翊坤宫的对话抄录一份,给远在西南的二哥听一听,二哥从前说她真正的作诗水准连学堂的学生都不如,哼哼,如今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这可是价比黄金,千金也不换!
结束了最后一场大战的年羹尧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他?
他只觉心神不宁,自太上皇传位的消息秘密传来,他失神后便是振奋,行军布阵越发谨慎,治军也越发严明。如今终于有了战果,他只想着尽早回京,替从前的四爷,现今的皇帝送上贺礼。
年羹尧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下八百里加急的战报。
“皇恩浩荡,谢主隆恩。臣不负皇上与太上皇的惦念,擒获贼首,终是平定了这一场动乱,一应事宜,还望皇上圣裁!”
第69章
战报传进京城的这一日,恰恰是后宫众人盛装拜见皇后的日子。
册封圣旨已下,便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不论心中怎么想,嫔妃们精心打扮,乘轿的乘轿,步行的步行,不敢有片刻耽误地前往长春宫请安。
顺嫔面上不显,心下冷沉。自进宫以来,她与皇上的距离仿佛更远了几分,宫里比府里大了不知多少倍,而皇上独独留宿养心殿与翊坤宫,她想见到皇上,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想见皇上不为别的,光是说说四阿哥的乖巧,借五阿哥来彰显自己的慈爱,对日后都是大有好处。可这么多天了,养心殿那里,除却赐给五阿哥的关怀和赏,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莫说侍寝了,皇上就是来坐一坐,也成了她的奢望。
宁贵人比她还要不忿,还要恐慌。
顺嫔至少生养了阿哥,她们这些潜邸的老人,若是没有一儿半女傍身,等新一届的选秀开始,后宫进了新人,岂不是迅速地沦为了明日黄花,被人遗忘到脑后?!
还有个宠冠六宫的贵妃杵在那儿,要想出头,简直千难万难!
说起贵妃,宁贵人抬起头,直直地往最前方望去。
年娇坐在左手边第一位,她仿佛到了有一会了,正优雅地捧着茶水,小口小口地喝。宁贵人的目光,掠过她贵妃制式的穿着,桃色金纹的旗装,还有头上戴着的,华美而不失典雅的花钿,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她几乎没有了心情再看那张夺目的脸,不想看到满宫的女人成为陪衬,宁贵人刺痛般地收回目光,扭过了头。
年娇浑然不觉有人在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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