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南闯北,曾杀过人,后来被虞大人清了奴籍,在虞府待了近十年,负责府中大小事以及虞家小姐的安危。”
平江说完查出的信息,常戟补充道:“武艺了得,他并不想伤人,否则单打独斗未必会输给属下。”
云珩让人盯着虞秋数日了,知晓她一直想见萧青凝,今日本意只是想试一试她,若非心虚,是没必要躲着他的。
虞秋的反应证实他所猜无误,葛齐与许伯骞的事倒是意外收获。
不过也好,有了许伯骞这事,省得他再放诱饵引人入牢笼了。
云珩自忖不是吃亏的性子,既是虞秋先来招惹他的,不管她是何目的,被谁授意来的,都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 “殿下,许伯骞那边可要……”
“暂不动他。”云珩道。
正说着,侍卫报公仪将军来了。
公仪横跨步而来,于厅前拱手行礼,“太子。”
云珩扬着笑上前将人扶起,“舅舅请起。”
“不敢!”公仪横偏过脸从鼻腔中发出重重哼声,对云珩的不满形于辞色。
云珩仍在笑,“舅舅可是因为外祖母寿宴的事生气?这事交由孤即可,舅舅不必操心。”
“你明知我并不打算大办寿宴。”
“可外祖母是想的。”云珩表情依旧温和,耐心地与他解释,“外祖母喜欢热闹,偏府中兄妹皆是娴静的性子,难得大寿,多宴请些人哄外祖母开心,有何不可?”
公仪横最不耐看他这副笑脸,铁青着脸道:“你明知我顾虑什么。”
公仪家声名显赫,位高则忧,公仪横当家后严格教导家中子弟,府中子女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一样,在外也是谦卑忍让从不与人争执,府中更是勤俭,不曾铺张浪费过。
这次老夫人寿辰,公仪横原本只打算在府中小聚,哪知他就半日不在府中,年迈的老夫人就被云珩哄了去,将寿辰所有事宜都交给了他。
等他知晓,寿宴帖子都递了出去。他反对,是不孝,不反对,心中惊惧,这风头太大了。
“云珩自然知晓,只是舅舅……”云珩抬眼,眸中月华流转,就这一息的时间,好似从春夜的瑶台月色变成寒冬的冷冽弯钩,只余一片冷寂,“自我有心大业那日起,你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此时庭院中已挂起灯盏,月色与烛光交融,风吹动窗外竹叶,斑驳的阴影打进书房,一下一下摇晃在云珩脚下。
公仪横看着负手而立的外甥,明明他五官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他却觉得中间好似隔着寒霜与雾霭,让他看不清楚。
但他说的没错,自他起了那心思之后,不管是公仪横还是宫中的公仪颖,亦或者是他府中子女,都已经没有了选择。
公仪横默然许久,再看云珩时,他已恢复含笑晏晏的模样。
这让公仪横胸中再次燃起怒火,他道:“你既有心,自当为百姓着想,而不是只顾眼下三分地的歌舞升平。”
“我自有分寸。”云珩道。
公仪横拳头紧握,清脆的关节声接连响起,而后愤然拱手,转身离去。
云珩望着他身影消失,面上笑意渐散,坐回书案,将近来奏事一一批阅后,平江把寿宴名册递来了。
上头果然重新出现了虞秋的名字。
虞行束独女,十六岁又三个月,貌美,天真爱笑,鲜少出门,除了与余家兄妹走得近了些,并无其他好友。
现在却突然与萧青凝有了来往,还大胆地佯装仙人想借他的手对付余家。
她明明那么惧怕自己,还是要冒险去寿宴,是不是该说一句姐妹情深?但她又能连青梅竹马的情谊都不顾……
突有转变,必有原因。是余家出了问题?一定还有什么是他没查出来的。
倒是能直接严刑逼供,不过按虞秋的性子,怕是要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珩觉得这姑娘就好像一只傻鱼,只是放下个直钩,她就能主动咬钩上来。
要解决她太容易了。
不过姑娘与这入梦的事都挺有趣,不急,看看她究竟想借用自己达成什么目的。
他明知这时虞秋正着急,一定千方百计想要入梦把许伯骞欲行歹事的计划告知自己,坏心思发作,偏不如她的意。
当晚,他燃了安神香,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侍卫传信:萧家姐弟俩出府去了城南的玉石铺子。
寿宴之前,虞秋可以与萧青凝见面,但可不能让她将许伯骞的事说出来。
云珩记起湖畔被这姐妹俩联手瞒骗的事,他也很想再当面见见这姐妹俩,尤其是那位“神仙姐姐”。
遂吩咐道:“把消息透漏给老五,就说萧太尉家那个漂亮的玉烽公子出府了。”
同一时间,焦急了一宿的虞秋也知晓了这事,急忙让人备马车,若是这日得见萧青凝,她就不用冒险去公仪老夫人的寿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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