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念真青了脸。
她哪里都比虞秋好,除却容貌。明明衣着首饰一样是上等,穿戴在虞秋身上就是比她美艳几分。可偏偏三皇子容易被美丽事物吸引,不曾多看她一眼,这时听着虞秋的话仿佛在耻笑她一般。
然而这里容不得她发作,她压着心头火又道:“听闻虞小姐聪慧,想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愿赏脸让我等开开眼?”
虞秋听见“棋”字就想起云珩和那盘未完的棋,浑身不得劲,正想着如何拒绝,忽闻前方骚动。
众人齐齐看去,见一年迈的富贵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走出来,左侧是公
仪将军,右侧是面若和煦春风的云珩,再之后是公仪家一众小辈。
老寿星出来了,谈话被打断。虞秋忙向后躲去,幸好别的姑娘都愿意露脸,正好把她遮住。
众人齐齐拜礼贺寿,喜庆声音漫天。
虞秋隐在人后,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还当是萧青凝,猛地抬头,正好看见云珩笑盈盈地转开眼,心中不由得惊诧,他方才应该不是在看自己吧?
虞秋看看左右,确信自己的装扮与周遭无异,稍稍安定,再往后挪。
这回她终于看见了萧青凝,跟在萧夫人身边,周围是方家的各个小姐夫人。
确认她安然无恙,虞秋缓缓舒气,然后就看见了许伯骞。
葛齐没能拦住人。
虞秋心下一沉,再也没心思注意别人了。
之后便是开宴,席宴上茶水菜肴都是一样的,不会出错。虞秋忍住,只远远盯着萧青凝。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虞秋抬步要去找人,又被冯念真拦住,“方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吗,虞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虞秋心中急躁,敷衍道:“琴棋书画我全都不会,你找别人玩吧。”
“你爹是读书人,你怎么可能不会这些?还是你看不起我,不愿意理会我?”
虞秋双唇紧抿,看出她是想为难自己。
萧青凝的事更重要,得罪人就得罪人吧,反正她爹是礼部的,为难不到虞行束。
拒绝的话将要出口,余蔓秀看出她面色不对,急忙拉住她,抢先帮着应下道:“那还是下棋吧,不过阿秋棋艺不精,还请诸位小姐不要笑话。”
周围女眷都掩唇笑了起来。
隔了一个莲池,陪着公仪老夫人说话的姑娘中,公仪二小姐听见笑声望过去,萧青凝顺势问道:“看什么呢?”
“我瞧那边热闹。”
“我也听见了,不知是在玩什么。”
公仪老夫人上了年纪,最喜欢看小辈玩闹,闻言笑道:“既热闹就过去玩,不必在这作陪了。”
几个姑娘互相看看,又说了几句,便相携着移了过去。
与此同时,阁楼上,常戟闪身出现在云珩面前。
“葛齐已被擒住,许伯骞将药粉给了他庶妹许嫣若。”常戟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包药粉,“是烟花之地的下流药,已被换成贝母粉。”
云珩低眉看着,蓦然笑了,“他竟真敢动手。”
常戟亦是倍感荒唐,将军府不比别处,本就守卫森严,何况这寿宴还是云珩命人置办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真不知该说许伯骞是胆大还是无知。
然而无论如何,寿宴上未经允许的事,是一件也不能发生的。
云珩负手立在阁楼上,朝远处强挤出笑脸的公仪将军微笑,余光扫过常戟手上的药粉,声音淡漠道:“他喜欢用这手段,那就让他用个够。引出府去,换成十倍的量给他灌下去。”
常戟有顾虑,“这种下流药量大会致死……”
云珩面露遗憾,“他还有用。”略微斟酌,他改口道,“这样吧,双倍灌下去,加以宫刑。”
常戟嘴角一抽,领命下去了。
云珩不喜欢别人毁坏他的计划,主谋处置了,从犯也逃不了。他眼中可没有男女之分,许嫣若既然愿意帮许伯骞,就得认下这份罪名。正好,接下来的事有人顶罪了。
将军府最高的阁楼上,放眼望去,聚在一起说笑的人尽收眼底。
云珩扫过左侧赏花饮酒的男客,云琅也在其中,正缠着唐饮霜让他饮酒。另一边,架着浮桥的闲池水榭,数名娇艳女子围坐着,中间是被迫留下的虞秋。
她很不会遮掩情绪,与人对弈时棋子一颗颗下得飞快,显然是在敷衍。
而九曲折桥上,公仪孟月正带着萧青凝等人款步靠近,许嫣若笑随其后。
“等人散开一些,把酒送过去。”云珩吩咐道。
春/药是假,荔枝酒是真,是他特意为虞秋准备的。味道甘甜可口,实则酒劲很大,饮后要辅以特制解酒茶点,否则极其易醉。
萧青凝已至亭中,虞秋满面惊喜。
云珩看得清楚,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若那‘春/药’一定要被喝下去,你是选择让萧青凝来,还是你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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