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为你寻了药,不知是不是与陛下让你试的是同一种。好像忘在马车上了……”萧青凝转向作陪的侍女,问道,“姑娘可否帮我去问随行丫头取一下?”
侍女应声退去。
虞秋急了,想把人留下,被萧青凝扯了扯袖子。“我有事与你说,很重要的事。”
屋中仅余姐妹二人,萧青凝提防地将虞秋往里间拉,隐在帘帐后,抓住她双臂,慎重道:“他喜欢你。”
虞秋懵懂:“谁喜欢谁?”
纯真无暇的黑眸让萧青凝默然,她理了理思
路,决定从头说起。
“我爹早早收到了回京的调令,按理说,最迟年后三五日就该抵达京城的,可实际上,直到今日依旧未到。你可知为何?”
“不是被先皇驾崩的事耽误了吗?”
“不是,我派人查过了,是被当地官员特意阻拦的。”
虞秋惊讶,“谁会这么做?”
“是啊,相州知府胆小怕事,与我爹娘无冤无仇,没道理这么做,应当是受人指使的。阻拦我爹娘入京,却又不伤害他们,目的是什么呢?”
虞秋被问得愁眉苦脸,萧青凝叹气,耐心引导:“你想一想,他们入京后,受影响最大的是谁?”
“是……你和我?”
“我已出嫁,国公府被我死死捏在手中,爹娘回京与否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虞秋随着她的思路想去,双目渐渐睁大,惊疑着:“那就是冲我来的?”
按原本的计划,萧家姨母回京后,虞秋会去投奔他们。他们入不了京城,虞秋就只能继续待在太子府中。
“有人想让我继续留在这里?”
萧青凝给予她肯定的眼神,再问:“你留在这里与谁接触的最多?谁又有能耐命令相州知府把奉旨回京的官员扣留住?”
虞秋被问得瞠目,双唇抖动,不可置信。
“我想了好几日方才想通,趁着上元节特意过来,想问问你,陛下可是对你有别样的心思。不过现在不用问了。”萧青凝手指在虞秋右颊的伤疤下轻轻一触,道,“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虞秋窘迫地解释:“这是、是替陛下试药……”
“你再仔细想想,陛下用药的前提是什么?”
虞秋脑子乱了,双腿虚软的在床边坐下,扶着额头细想。对于试药这事,她本就觉得不合理。云珩用药的前提……是她脸上的疤痕被消掉,恢复如初了。
云珩想治好她的脸,让她试药是借口。
虞秋因心中猜测震惊,这怎么可能?
萧青凝再要开口,虞秋紧蹙娥眉按下她,哀求道:“等等,让我想想……”
云珩怎么可能对她动心呢。
她什么都没了,容貌都未必能恢复,而云珩登上高位,姿容绝色的美人享之不尽,犯得着为她一个一无所有的落难孤女动心吗?
可不是这样的话,云珩何必费工夫把她救回来,何必阻拦萧家姨母回京?
他大权在握,真想得到她这个人的话,可以挟恩让她回报,或者威逼利诱,甚至强行掠夺。
虞秋想得入神,没发觉侍女已经回来了。
萧青凝与侍女客套着,推诿是她记错了,今日忘记带药过来。将人应付过去后,她看虞秋短时间内无法回神,与她告辞,留她一人慢慢琢磨。
临走前,萧青凝附耳道:“不必妄自菲薄,倘若没有三皇子的恶行,以你的身份,配他并非不可。”
虞秋彷徨地看她,眼神空洞无神。
萧青凝再道:“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那就按兵不动。他不说,你就不知道,且看他要如何。”
虞秋因萧青凝带来的消息晕晕沉沉,在她走后,颤抖着手把一盏冷茶送入口中,苦涩冰冷的茶水下肚,可算是让她恢复了稳当。
她借口身子不适独自待在屋中,蒙头不理窗外事,专心回忆与云珩相识至今的种种事迹。
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醒着,仿佛回到刚被云珩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几日,浑浑噩噩,浮在云端一样。
房门被推动时,虞秋惊醒,拉下寝被向外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天已黑了。
纱帘外有稳健的脚步声。
她想坐起来问是什么人闯入她房中,未及出声,听见了侍女的请罪声。
“午前姑娘与国公府的萧夫人见了一面,午后在窗前坐着发了会儿呆,说身子不适就歇下了,奴婢要请大夫,姑娘说不必……”
虞秋知道进来的是谁了,心慌意乱,匆忙闭眼,蜷着手脚窝回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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