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火车站。
绿皮火车前人来人往,吴家暂时顾不上分离前的不舍,他们得挤进人群中找到火车的位置。
“爬上去,咱们先把行李给递上去。”吴传芳指挥着。
容晓晓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窗户口,不可置信道:“我爬上去?”
吴传芳催促着,“赶紧着,不然哪里挤得上去。”
容晓晓探头一看,火车内已经人挤人,还真不如爬窗户来得容易。
瞧着周边不少攀爬的人,她搓了搓手,撑在窗户边稍作用力,利落的翻进火车内。
高辽三人正在聊天,聊着聊着就见窗户突然钻进一人,弄得他们有些愣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钻进来的女同事开口。
“同志们好,我的位置就在你们边上,不知道方不方便让让,我拎下行李?”
三人自然没意见,更何况这位女同志客客气气还一脸笑颜,不过就是让让位置也不碍事。
高辽看她是个女同志,便问:“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就几件行李。”
高辽一听,想着应该没多少东西。
然后……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她从窗户外拎进四个半身高的大包,最后还将一个……一个人给拎了进来。
“慢点慢点,可别把我给摔了。”
“你都没一个包重,怎么可能摔得了?”
高辽目瞪口呆,就这么呆呆看着她将一个人给拎了进来。
“这是位大力士吧。”同伴凑过来轻声开口。
高辽轻咳两声,不好当着女同志的面议论。
侧过头,见边上放着的四个大包,很想亲自试试到底有多重。
难不成是看着大,其实很轻?
不对,就算包轻,一个成年人总不会轻到哪里去吧?
高辽有了好奇心,可惜的是女同志很快就将大包放在头上的架子上,那么大一个包居然还能塞下也是神奇。
“妈计划的真好,刚好能塞进去。”容晓晓也很惊奇,大包可不是随意塞东西,尺寸都是吴传芳早就规划好,正好能放下。
吴平慧找到自己的位置,左右望着周边,像是在找什么人。
容晓晓放好包,又凑到窗户边道,“爸妈,我下来陪你们说说话吧。”
离着开车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能
多聊聊。
结果吴传芳却摆着手,“别下来了,我们这就回去。”
“就回去?”
吴传芳没说话,就是点了点头。
她怕自己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
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只要稍稍一戳就会爆发。
她不想离开时哭哭啼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舍,她快言快语:“到了地方就来个电报,记得时常给家、给家来信,没别的事我们就走了。”
说完举起手挥了挥,就催着老容和儿子离开。
不过一个转身眼泪就落了下来。
“爸妈、三哥,我们会好好的,你们别担心。”容晓晓高声喊着,探出窗户外对他们挥着手。
瞧见三哥回头,她挥着的手更用劲了。
“他们怎么走了?”吴平慧挤了过来,看着离开的背景顿时有些着急,“不是还没开车吗?爸妈怎么就回去了。”
“你都没打算和他们聊,他们待在这里干看着你?”容晓晓哼声,一上火车就到处张望,一看就知道她在找谁。
吴平慧脸上瞬间发热,“我、我……”
容晓晓没搭理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
没一会吴平慧跟着坐在她旁边,低垂着头开始哽咽起来。
容晓晓叹气,给她递了一块手帕。
她还蛮理解二姐的心。
对于要出远门的人,最开始是激动和期待。
可一旦家人离着远去,那份不舍也就占据了所有的情绪。
在火车内,像吴平慧哭泣的人不少。
尤其是当火车行驶起来后,整个车厢不再热热闹闹,反而十分的安静,能听到周边人哽咽的哭泣声。
不过,到底都是年轻人,接受的很快。
几个小时后,车厢又再一次热闹起来,他们这两排的人也互相自我介绍起来。
“大家都是去建设劳动,既然能待在一个车厢也是缘分,不然我们互相介绍下,说不准分配到一个大队,有相熟的人总归有个伴,不至于到了地方太茫然。”一个高瘦男同志率先开口,“我叫陈州,分配到罗山公社。”
有人带头,自然就纷纷开口。
“我是刘芬,是朝阳公社的知青。”
“我是……”
一个接着一个自我介绍,容晓晓没打算表现的太孤傲,轮到自己时也会随大流,不过可以趁着没到自己之前,先掏点零嘴吃吃。
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可是装了不少零嘴。
她老早就馋了,偏偏妈盯得特别紧,说只能在火车上吃。
弄得她惦记好久了。
掏着掏着,正巧听到对面两人开口。
“我叫陈树名,分配到六石公社。”
“我叫高辽,也分到六石公社。”
容晓晓微微蹙了蹙眉头,旁边的吴平慧比她还要激动,“小妹,他们和你一个公社,你们说不准能分到一个大队去!”
说完,便对着对面两位男同志说起话来,显然是想替小妹搞好人际关系。
只不过,容晓晓却有些愣神。
这两位男同志的名字让她有些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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