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宋家还得是老太太做主,大嫂你也不过是借着老太太的光,说说漂亮话罢了。
心里这样想,姜氏自然不会这样说,笑道:“是读书的料子不假,可孩子也是真辛苦,光宗耀祖的担子不好挑呢。”
她如此一说,王氏同秀娘心里舒服了许多,妯娌仨有说有笑带着竹姐儿进了布料铺子。
四个女人逛到快晌午才回家,怕老太太饿着,姜氏出钱给老太太买了些小笼包子,想着回去打个蛋花汤也快,人老太太为睿哥儿如此出力,她亦不能这点儿钱都舍不得花。
秀娘虽抠门儿,但心里感激老太太当初不嫌弃她出身让宋三郎娶了她,对老太太亦很孝顺,买了豌豆粉,老太太好这一口。
王氏从来都是个会做人的,心里愿不愿意是一会事儿,面儿上绝对不会让人家挑出太多毛病来,两个弟妹孝顺,她自是也不会落下,让人说道,干脆在路边儿给老太太买了几个甜梨。
李宅。
宋三郎把儿子放在离自己干活儿不远处的树荫下,给铺上草席,吃的,喝的,玩具都摆好,叮嘱孩子不准捣乱,不准乱跑,有事喊爹。
宋景辰不耐烦朝他摆摆小手,“爹好啰嗦,辰哥儿又不是
三岁的娃娃。”
宋三郎盯着他,“你不是三岁,你几岁?”
宋景辰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宋三郎:“你那是虚岁。”
宋景辰:“我不管,我就是五岁了,爹爹不要总管着我。”
宋三郎揉了他一把小脑瓜,“你怎么不干脆说你五十岁了。”
宋景辰头也不抬道:“才不要五十岁,辰哥儿五十岁,爹爹就老了,辰哥儿宁可不长大,也不想要爹爹变老。”
宋三郎:“……”
童言童语,心都快给小崽子暖化了。
安排好儿子,宋三郎开始干活,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时回头儿看两眼儿子,过了会儿见儿子听话,加之这是在李老爷家的宅院里,很安全,也就不再频繁关注了。
主要他手上的活计容不得分神,李家的这批家具都是上等的名贵木材,紫檀木居多,另外还有花梨木、鸡翅木等。
像是这般名贵的硬木家具讲究的是“天然去雕饰”,因为木材本身的色泽和纹理已经足够美观,所以上漆时就需要特别考究,须将底色仔细调匀,不能多,不能少,使之与原有的色调浑然一体。
另外,宋三郎还要考虑家具摆放的地方,是向光处,还是逆光处,不同光源下漆料给的通透度亦是不一样的。
只他太过专注手头上的活计,一时间忘记了时间,等他再抬起头来时,树荫下那还有小孩儿的鬼影子。
后宅,李老爷书房内。
宋景辰一边儿吃着丫鬟端上来的精致点心,一边儿老神在在的坐在李老爷对面的官帽椅上,同李老爷闲聊天儿。
永昌伯府里的老太君他都见过了,又岂会在一个小小的李老爷面前打怵,李老爷家可没有伯府大,证明李老爷的官肯定也没有伯爷大。
“李伯伯的画很不错。”小孩儿点着小脑洞煞有介事的评价道。
对面的李逸山五十开外的年纪,一身深色长袍,三缕美胡须飘于胸前,作儒士打扮,是个闲散家翁,不过其本人无任何官职在身,在朝中人脉却广,只是同陈大儒一样,不屑于在官场混,对比陈大儒的嬉笑怒骂,他极为低调,去岁从吏部卸任后基本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见小娃娃有趣,李逸山放下手中毛笔,笑着打趣道:“小友何处此言,可否说说伯伯的画哪里不错?”
宋景辰从椅子上出溜下来,装模作样地走上前,小手指着李逸山桌子上才画好的一副“葡萄虫草图”振振有词道:
“李伯伯的葡萄画的很好,因为它看起来很好吃很香甜的样子。”
李逸山哈哈大笑,道:“原来小友是觉得看起来好吃便是画的好。”
宋景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呀,又好看又好吃才叫葡萄嘛。”
说完,小孩儿满眼崇拜的望着李逸山道:“李伯伯可以把葡萄画得像真的一样,是不是也会画小孩儿,李伯伯能为辰哥儿画像吗?”
“这样的话,等辰哥儿长大了,就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小孩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扑闪着天真的请求,睫毛眨呀眨的,任谁也不忍心拒绝他,何况人家都如此夸赞自己的画技了,李逸山不能拒绝,让宋景辰在椅子上坐好。
就听小孩儿又道:“我想要伯伯把您最拿手的葡萄也给画上去,要不然您就画一副《小孩吃葡萄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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