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宋二郎的话,宋景辰奶声奶气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辰哥儿不听话,爹爹就不给我买好东西吃,不买好东西吃,爹爹还打我屁股,辰哥儿又饿又疼就听爹爹话了,原来都是你故意的。”
“……”
宋二郎忍住打小孩屁股的冲动,问小孩:“辰哥儿觉得你自己是大白鹅吗?”
宋景辰搂着他脖子道:“那肯定不能是的呀。”
“噢?”宋三郎问他:“为何不是?”
宋景辰理所当然道:“因为爹爹管着大白鹅是为了爹爹自己好,但是管着辰哥儿是为了儿子好,爹爹爱辰哥儿,根本不爱大白鹅。”
带个娃有多不容易,只是再多的不容易也被小孩这句话感动到了,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一片苦心被孩子所能理解更能让一个做父亲的宽心和安慰呢。
这世上最令人伤心的不是付出没有回报,不是付出不被看见,也不是付出无人能懂,而是被误解。
小孩有最纯洁的灵魂,他不是用眼睛看,他会用心感受。
宋二郎将俩家伙的窝安置好后,夫妻俩又打扫清理了一遍院子,回到前院。
宋二郎带着儿子进到耳房洗澡,宋景辰说他就不洗了,他看着爹爹洗就行了。
宋景辰从小干净习惯了,对于大人给他洗澡一向很配合,突然不要洗了,宋二郎不由奇怪,问他为什么不洗澡。
宋景辰振振有词道:“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呀。”
宋二郎:……
是男人就不洗澡了?
宋景辰自说自答,“男人就要活得糙一点呀,爹爹你不知道吗?”
宋二郎不知道,二郎问他:“告诉爹,是谁跟你说活得糙一点就要不洗澡?”
宋景辰:“人家大将军都不喜欢洗澡的。”
宋二郎问他:“辰哥儿亲眼看到了?”
宋景辰点点透,肯定道:“说书的人都是这样讲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说书的人也好,写书的人也好,他们有见过大将军吗,有跟大将军一起生活过吗,他们跟几个大将军生活过,就断定所有的大将军都不爱洗澡?
宋二郎蹲下来,目光平视着儿子,道:“就算那些上战场的大将军们不经常洗澡,辰哥儿有没有想过是他们真的不喜欢,还是战场上的条件不允许他们经常洗澡?”
小孩儿摸了摸后脑勺,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认真思考的样子。
宋二郎又道:“所以,人家说什么,我们辰哥儿得学会辨别,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样你就会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时间久了,就像那些拉车的牛马一样,没有人牵着,都不知道自己该迈那条腿。”
宋景辰想了想,“爹,我先迈这条腿,再迈这条腿。”
宋景辰调皮地朝宋二郎做了个鬼脸,咯咯笑着自己跑到浴桶边,“爹,我才不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呢。”
宋二郎被他逗乐了,起身给小
孩洗澡,宋景辰在洗澡堂子里喜欢扑腾水玩儿,在家里他也知道娘亲烧水辛苦,安安生生的配合宋二郎给他擦洗。
秀娘推开屋门,拎着一壶热水进来,一边往保暖壶里倒水,一边道:“二郎,这往后天越来越凉了,咱们这西厢房一到冬天阴冷阴冷的,手都不想伸出来。”
“这烧一斤炭得要十五六文,哪里能烧得起,我想着我爹会烧炭,左右现在不做豆腐爹娘也闲不住,不如我提前叫我爹弄些木材,咱们自己烧,也能省下不少钱。”
秀娘说的是实情,长幼有序,老太太同大郎一家住正房,二郎一家住东厢房,按照顺序排,到了二郎这儿,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到西厢房。
西厢房阳光照时间短,本来就容易返潮,到了冬天确实阴冷。
只不过这原本就不是烧炭和省钱的事情,这会让宋家人无形中看低岳家,会认为老头儿老太太本来就是烧炭的命,外公外婆被看不起对辰哥儿没什么好处,对秀娘更无好处。
当然,宋二郎话不能这样直说,事实是事实,但说出来伤人,以后见得多了,秀娘会慢慢想明白这些事。
宋二郎笑道:“无妨,就算一天烧上十斤炭,二个月下来左右不过十五两银子,对如今咱们家来说亦负担得起,没道理做女婿的升官发财,却要叫岳父去辛苦为自己烧炭,太不像话了。”
听二郎如此说,秀娘立即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如此做事,传出去必然对二郎的名声不好,毕竟外人是不知道实情的,人家必然说二郎不孝,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对二郎做官可没有任何好处。
想到次,秀娘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脑门儿,道:“以前都不觉得自己笨,自打二郎你当上了官,怎地总觉得自己越来越笨,处处想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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