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他漫不经心的答。
他相信经过他刚才的警告,那些人没胆子让他去相第二次亲。
因为他真的会将他们塞进水泥桶里,然后沉海。
所以对他来说,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姜月迟会错了意:“那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吗?”
他猛地踩了刹车,受惯性影响,姜月迟往前冲了冲。
好在有安全带的束缚,不然她真的会直接冲出挡风玻璃的。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他握紧了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手臂的肌肉好似充血一般,都快将衬衫袖子撑开了。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她的名字几乎是从他的齿缝里硬挤出来的,“爱丽丝?”
受刚才急刹车的影响,她的脑子还晕乎乎的:“啊?我是觉得你相亲成功的话,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总不能让我当你的情人吧。”
“你不愿意?”
姜月迟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她正色道:“费利克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给别人当情人的。”
“是吗。”费利克斯拿出手机,随便给他通讯录的一位女性联系人发去了信息。
——你愿意成为我的情人吗?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
——哦天呐!这是真的吗?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做梦都在这样想!费利克斯,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他将手机屏幕对着她:“看见了吗爱丽丝。穷人可能直到老死都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女人,但有钱人可以轻松拥有一百个情人。”
虽然想反驳,可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毕竟事实的确如此。
她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你的通讯列表还有其他女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开始回忆这到底是谁。
沉默片刻:“嗯......好像是我的表妹。”
“.......”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淫-乱的家庭。
经过那件事后,姜月迟不免开始担忧起来。
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她早就想好未来的打算,她要回去,回到中国。
费利克斯是美国人,他肯定不会离开美国的。
那么她和费利克斯的关系一定会终止。
可看他现在的反应,她突然开始担心。
完了。
他肯定会让黑手党满世界追杀她。
大约是她的沉默太过漫长,费利克斯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吃醋了?”
他镜片下的那双眼微微眯起,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但那种笑绝不温柔。
姜月迟摇头:“我没有。”
她只是在思考,如何让这段关系断的体面一些。
如果直接逃回中国的话,他一定会给她下全球追杀令的。
好吧,可能她的神情中的确存在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费利克斯摘了眼镜,俯身过来吻她。
她被按在车门上,后背不知硌到什么地方,有点疼。
但更疼的是其他地方。他捏着她的下巴,她疼到张开嘴轻呼。
他的舌头强势地钻了进去,霸道地缠吸住了她的舌头。
她感觉自己的舌头要从舌根那里断掉了。
“疼......”
他却更加用力,把她吻到双眼失神才肯松开。
她泪眼汪汪,不是疼的,而是被刺激出的生理泪水。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哭什么?”
她摇摇头:“你下次亲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句请求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不会听自己的。
米兰达第二天来找了姜月迟,她的眼睛很肿,看来昨天哭了一晚上。
“爱丽丝对不起,我昨天也很想让我父亲带你一起走,可他......你也看到了,他很凶,我不敢反抗他的意见。”
姜月迟表示理解,毕竟米兰达的父亲看上去的确......非常凶。
她安抚起米兰达,让她别太难过。
她抽泣不断:“明明不是我的错。”
今天是费利克斯在这里的最后一节课了。据说是他自己提的辞职。
想到这里,米兰达哭的更伤心了。
“费利克斯教授,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告白。以后肯定没机会再见面了。”
对于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来说,大学教授已经是他们这辈子所能接触到的最顶层的人物。
一旦离开学校,没了学生和教授的头衔。直接变成云泥之别。去他的公司应聘保洁都不一定会被录取。
很多人都鼓起勇气想在最后一天和他告白。
但很可惜,计划落空。
因为这人连最后一节课都没来上。
后来姜月迟问起他时,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家里有人死了。”
姜月迟愣了愣:“谁去世了?”
“我姨父。“他剪开雪茄,在燃烧着的雪松木上点燃,”壮阳药吃多了,心脏衰竭。死在情人的床上。”
姜月迟其实很少听他讲他家里的事情,但每次听到一点边角料都令她倍感震惊。
在她的脑海里,一个不太健康的家庭关系逐渐被勾勒出来。
不过听说几百年前,国外这些贵族之间本来就玩的花。亲生兄妹之间结婚都很常见。
或许是这些特质随着代代相传的基因传了下来。
他抽了口雪茄,烟雾吐到她脸上:“葬礼在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烟雾不呛,还有股淡淡的苦香味。但她还是咳嗽了几声。
姜月迟并不想去:“你家里人的葬礼,我去做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去。”他给了她一个完全没办法拒绝的理由。
这人专政独裁,姜月迟根本没有反抗他的能力。
她开始忧心起自己的未来,只剩下一年时间,她该怎么和他断干净呢?
他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他可以在任何赌局上all in。因为他贪图刺激。
可他分明长了一张矜贵优雅的脸,他的气质像极了西府海棠。
但实际上,他是一条危险的巨齿鲨。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姜月迟二十岁。
穿着一条洗到发白的裙子出现在舞会上。那大概是她最体面的穿着了。
刚满二十四岁的费利克斯一眼就看见了她。
纤细白皙的亚洲人,她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
她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廉价的白裙上被泼了红酒。而一旁的服务员正和她道歉。
很显然,道歉也不真诚。
因为她的裙子还没有泼到她身上的红酒贵。
她一边摇头一边说没关系,眼睛却红了。
费利克斯那时正在和朋友交谈,晃动红酒杯时恰好看见这一幕。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格,更加没有助人为乐的绅士品格。
他仅仅只是长得比较像一位儒雅的绅士罢了。
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放下酒杯,辞别了朋友,然后带她去酒店换了身衣服。
她的穷困和这座高档的六星级酒店格格不入。她将手缩回袖子里,和他道谢。
她的脚透过一次拖鞋,因为局促而不断蹭着地板。
费利克斯学过一点心理学,知道她这是紧张不安的表现。
他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薄薄的镜片下,他的注视并没有让她产生不适:“不用谢,我帮你只是因为想和你上床。但如果你想拒绝,我不会勉强。”
他很直白,懒得弯弯绕绕。
后来他们真的上床了,她红着脸,主动脱了裤子。
这便是这段关系的开始。
至于谁是谁的猎物。
那谁知道呢。
但,姜月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费利克斯是一见钟情。
从她站在酒店外,看见那辆银灰色的科尼赛克车门被打开,以及那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他被众多宾客簇拥着,那些人无一不是气质出众,穿着华丽。
但他们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争相与那个男人表达忠心。
可他分明看上去十分年轻。
姜月迟看着他。觉得他像是一个杂乱无章的调色盘。复杂的内在外,是被统一后的优雅与从容。
年轻的心脏开始以一种不妙的频率跳动。
然后,她走进了那间酒店。
开启了这段奇妙的、跨越阶级的、不健康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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