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Boss好像回美国了,走了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姜月迟有些小惊讶。
居然已经走了这么久吗。
好友觉得奇怪:“对啊,你不知道?”
或许在她的认知当中,自己和费利克斯还保持着男女朋友关系。
也的确,如果不是,那怎么解释他们在同一个房间“运动”了一整晚的事情。
“嗯......我和他已经分开了,分开很久了。”
“啊?”
通过好友的声音,可以察觉出她的遗憾。
似乎是在遗憾她没能好好抱住这条金大腿。
明明有望嫁进豪门,成为Aaron太太,不光是她的未来得以彻底改写,她的后代也是。
但这些话好友没有说出来,她尊重姜月迟的选择,也支持她。
-
费利克斯回美国是为了处理一些算得上私事的事情。
不久前他遭遇了一场车祸。就在他和姜月迟发生争吵的第二天。
对方应该是被人高价雇佣的,甚至都不是中国人。金发碧眼,骨相立体,身材一看就是练过的,肌肉很是饱满。
费利克斯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臂骨折,多部位挫伤,肩膀被玻璃扎穿。司机就惨了,安全气囊弹出来,当场没了意识。
从杀手的角度来看,这是他成功完成了任务。他亲眼看见雨夜里,那场黑色的劳斯莱斯被撞到改变原有路径,直接撞到一旁的护栏上。
若不是有护栏挡着,那辆劳斯莱斯的命运应该是在空中旋转好几个三百六十度之后,然后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下山崖。
男人将车停好,拿出手机给雇主打电话,告知任务完成,尾款记得结。
可话音未落,他的视线突然透过挡风玻璃定格在了某一处。
晚上的雨天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尤其是这种盘旋的山路。
偏僻到鲜少有人经过不说,高耸的悬崖正是最好的抛尸地点。并且这里没有摄像头。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场雨一淋,全部痕迹都能被冲刷干净。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将动手地点选在了这里。
他认为他刚才猛踩油门的连续撞击,车上的人不可能安然无恙。
就算不死,也是多部位骨折。
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地将车停下来,可是此刻,他居然看到那辆被撞冒烟的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了。
从后排的座位上下来一个人,附近没有路灯,所以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但根据他拿到的资料来看。
Felix·Aaron。
是他没错。
雨水毫无阻碍地打湿他的衬衫和西裤,完全湿透的布料紧密贴在身上。
能很清楚的看清平日里被遮盖在禁欲儒雅打扮之下的强壮。
不论是手臂的肌肉线条,还是胸肌腹肌、鲨鱼肌,都是一样的精悍健硕。
大约是因为忍耐疼痛,那些肌肉此刻全部充血发硬,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
但是细看才能发现,他的左手手臂正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扭曲着,额头以及肩膀处也开始流血。
在雨水的冲刷下,几乎很快就染红了整件衬衫。
以一个杀手的敏锐程度来说,他此刻最该做的就是猛踩油门。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到驾驶座旁边,直接用手捶烂了车窗玻璃。
他将手伸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令人后背生寒的微笑:“Have a nice night。”
他看着那个男人,靠卖命赚钱的人,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这个人......就是他妈的怪物。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他才刚经历了一场车祸!
他此时还不知道,对方的怒气值早就蓄满了,此刻正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甚至到了连痛疼都顾不上的地步。
费利克斯拿姜月迟毫无办法,但不代表他拿别人没有办法。
黑夜,比想象中的漫长。
惨叫声被雨声掩藏在空旷的山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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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非常有职业操守,整整被折磨了三天,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脸被棒球棍打到变形,又被那匹黑马拖行了一个小时。
当然,这些事情和费利克斯无关。
他说过的,他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他从马背上下来,看了眼旁边已经停下的黑马,男人躺在地上早就大小便失禁了。
他皱了皱眉,嫌脏,让人赶紧带下去弄干净,换条干净的裤子。
走了两步,他又贴心的补充一句:“拉到大街上换,人越多越好。”
奄奄一息的男人早就疼到失去知觉了,他是意大利人,之前还当过兵,面对前线的炮火他都没怕过。
可是......
他用肿胀的双眼去看前面的男人。
费利克斯刚从马背上下来,一身黑色骑装,骨折的左手还打着石膏,但这丝毫不影响他。
他将右手递过去,身旁的保镖立马会意,毕恭毕敬地替他摘去那双黑色的皮质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右手。
Ethan是他这匹马的名字,它的父母都是纯血赛马,它也是今年马场比赛中的第一。
得了冠军,奖金倒是次要。一比二十的赔率,他下注了三千万。
马是好马,人就不一定了。
费利克斯拿着手机上下滑动,越翻脸色就越难看。
前几天一气之下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但过了半小时他就又拉了出来。
消息发过去,上方很明显的一个红色感叹号。
是对方将你拉黑的提醒。
四年时间,哪怕是养条狗都知道每天冲他摇尾巴。
像爱丽丝这种没良心的小畜生,当初就应该让她死在纽约街头!
费利克斯咬着牙,脸色阴沉。
一旁的下属走过来:“Aaron先生,他愿意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了。”
“终于松口了。”他冷笑一声,随手将手机递给一旁的保镖,轻飘飘的一句,“打一顿了再带进来。”
不出所料,幕后主使在美国。费利克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当天就搭乘私人飞机回了趟祖国。
消失的半个月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等他再回中国的时候,手臂上的石膏已经拆除了。
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高架桥上,司机毕恭毕敬的询问:“Aaron先生,去公司还是回家?”
他看了眼窗外的繁华夜景,若有所思片刻。而后将目光收回,把玩起手中的打火机。
面不改色的报出一个和他身份地位全然不匹配的,过于朴素的地名。
——和谐家园小区。
-
姜月迟最近清闲下来了,整日都待在医院里照顾奶奶。
所以和柏文松见面的次数也不可避免的变多了。
她发现这人完全没有表面看起来的正经,总是喜欢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逗她。
但像她这样的颜控,对好看的人总是宽容许多。并且她本身就是个不容易生气的好脾气。也没真的生过气。
恐怕这辈子仅有的几次发火都给了费利克斯。
说过的为数不多的狠话也全都给了他。
想到费利克斯,她才发现二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过了。
像他这种高高在上,傲慢惯了的人,恐怕还没有遇到过敢给他气受的人。
想到这里,姜月迟莫名生出了一些农奴翻身的痛快来。
被他压迫久了,她的软骨头都快弯成回旋镖了。如今总算能够痛快地反击回去。
他不光平时恶劣,在床上也恶劣。
把她勾到只剩一口气还悬着,半只脚塌进了云巅,却又突然抽离,简直是常有的事情。
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像在看一条毫无尊严的宠物狗。
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看她浑身酥软,喘着粗气去拉他的手臂,求他继续。
他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拍在此刻她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上:“说出来,继续什么?”
“继续.....继续c我。”
“乖狗狗,完整版应该怎么说?”
她流着眼泪,尊严早在主动将自己送给他的时候就彻底没有了。
“Daddy,求您继续c我......”
姜月迟拼命摇头,试图将这段总是时不时就冒头的羞耻记忆甩出去。
可能人的身体只有在当时才能感受到那种致命的愉悦。
灵魂的羞耻和身体上的痛建造出的伊甸园,爽到窒息。
但事后就只剩下羞耻了。
这场雨是从刚才开始下的,她没有带伞的习惯,所以现在只能和其他人一起,站在医院门口等雨停。
柏文松走过来,将手里的雨具递给她:“用这个吧。”
姜月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那把深蓝色雨伞,下意识就是拒绝:“不用了,我等雨停就行。”
“这场雨可是要一直下到十二点哦,你难道要一直等到十二点?”
姜月迟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她看到伞只有一把:“伞给我了,那你用什么?”
他轻松一笑,伸手往路边一指;“没事,我开车来的。”
姜月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那......”
见她这副样子,他眼底的笑转为柔和:“不逗你了,一起吧,我送你回去。”
他其实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不论是从前的同学,还是如今的同事,他们给他的评价都是一本正经和一板一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喜欢逗她。
可能因为小姑娘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脾气又好,即使是生气也毫无威慑力。
听了他的话,姜月迟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等雨小点了可以自己打车。”
“这里不好打车的,而且又是雨天。你看看你后面这些人,他们肯定也早就打了车,现在都没走,你认为说明了什么?”
说明根本就没有司机接单。
姜月迟又开始犹豫了。柏文松不断加码:“正好可以聊聊你奶奶的病情。”
这句话无异于是绝杀。
所以姜月迟很快就点头。
她坐上了他的副驾,侧身系好安全带。雨刷器将视野里的水汽给扫开。
姜月迟闻着车内那股淡而又淡的消毒水味,心想不愧是医生的车。
费利克斯洁癖也很重,但同时他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他的车上永远都是一股醇厚的熏香味。这让他有种宛如教堂一般的圣洁感。
事实上,他曾经也的确是一位教徒。
后来因为受不了那么多规矩,所以退了。
姜月迟难以想象他这样恶劣的人遵守规则的样子。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意识到自己正在不断拿柏医生和费利克斯做对比,她突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居然真的和费利克斯所说的一样,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未来她碰到任何一名异性,的确免不了会在心里和费利克斯比较一番。
“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柏文松察觉到她的反常,温柔的出声询问。
她摇了摇头,想起上车前他的话:“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聊聊奶奶的病吗?”
看出她不想说,他便没有继续勉强:“奶奶除了腰椎之外还有其他的问题,这些都是早年太过劳累造成的。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静养,其实我不建议你把她留在城区,这边空气污染比较严重,还有雾霾,时间长了她的肺受不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尽早将她送回老家。”
听完他的话,姜月迟也陷入了沉思。
然后她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打算,等出院了我就送她回去。”
见她一脸紧张,柏文松笑着安抚她:“别太担忧,没什么大问题。眉头都皱起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后半句居然说出了些宠溺的语气来。
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中,她突然察觉到什么。
难不成......柏医生对她存在男女之间的好感?
好在车到了目的地,她不用继续待在这种暧昧到随时都可能接吻的可怕氛围中。
她有些不知所措,快速和他道了谢,然后开门下车。
雨已经停了,地上没什么积水。
她熟练地往家的方向走。
可走了两步就她停下了,目光闪烁。
视线定格的地方,男人正站在那辆黑车旁边,一言不发地抽着烟。他的身体几乎快和这黑夜融为一体了。深灰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他的确很适合深色。
远处的路灯将他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面。
一面在暖色的光里,一面则完全处在黑暗当中。
夜晚寒气很重,姜月迟甚至分不清他唇边的白雾是香烟的雾气,还是呼吸时的水雾。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最后停在她身侧。
她闻到了那股消毒水味,稍稍有些刺鼻。
但是很快就被空气中那股似有若无的熏香给掩盖。
是柏文松来到她身边,手上拿着她落在车上的外套,一件粗针的粉色毛衣开衫。
他说:“外套忘记拿了。”
她如梦初醒:“啊?谢......谢谢。”
见她似乎有些走神,迟迟没有伸手去接,柏文松便将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声音温柔地和她说晚安:“晚安,小月亮。”
然后他就离开了。
姜月迟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小月亮。
——好像只有费利克斯这么叫过她。
她甚至不知道外套是怎么穿在自己身上的,也不知道柏医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下意识回头,刚才还气定神闲抽烟的男人,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眼底一片诡谲阴霾,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真正让人察觉到危险。
夹在指间还在燃烧的香烟被他握回掌心,生生揉烂。
是因为看到其他男人开车送她回家,还是因为看到对方亲手为她穿上外套。
又或者,是因为他喊她小月亮?
不知为何,看到费利克斯这样,姜月迟没有丝毫恐惧。
反而只剩窃喜。
——看见了吗,你在我这里不是唯一。
你的恶劣和傲慢正是我所厌恶的。
她喜欢能温柔地为她穿上外套的绅士。
而不是粗暴地撕烂她内裤的master。
嗯......好吧,她喜欢二者兼具,完美融合的。
床下的温柔绅士,床上的粗暴master。
费利克斯只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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