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天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慢慢地站起了身,同身旁的陈松意和容镜一起看着站在山巅的刘洵。
刘洵站在风中,身上的道袍一尘不染,那天上密布的铅云在他起身的时候散开了一点,露出了一寸天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仿佛神仙中人,不染凡俗。
他将目光从游天身上移开,落到了容镜身上,对他还能出现在这里,甚至是带着整个天阁剩下的人投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感到了一丝兴味。
而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陈松意身上,在她脸上戴着的麒麟面具上停留了很久,细细端详着这个麒麟的影子,这才语带唏嘘地开口道:“果然,天阁为了对付刘某真是煞费苦心,暗中不止培养了一个麒麟。”
明面上一个,暗地里又有一个。如果他真的只是像他所表现的那样松懈,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问题,那么今日在这里就要饮恨西北,让他的全盘计划最后落败在这三人手中了。
他感兴趣地看着这个暗中的麒麟,回忆着自己的布局中被破坏的哪些地方起到关键作用的并不是此刻正在跟自己对弈的林玄,而是面前这个他的暗影,然后开口问道,“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就是让林玄这个明面上的天阁行走来对付我,然后在我和他对弈的时候,由他的这个影子来山巅,在我不能动弹的时候由他来毁去我的肉身吗?”
陈松意没有回答,做足了一个影子该有的样子。安静而沉默,只有在光芒大盛照在本体身上的时候,他才会被照出来。
而与她表面的沉寂不同,她的心情就像因为道人的反击而在体内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下来的爆裂真气一样,在不由自主地想着为什么面前的人能够在道域中和师父交战的时候,还能操控自己的躯壳和他们对战。
这是因为他也培养了一个影子,能代替他去棋盘中对弈,自己留下来应对容镜师兄安排的这一后手,还是因为他的神魂已经强壮至此,竟让他没有留下半点可以让人在他投入心神于棋局中时攻击他的弱点?
若真是这样,他们这最后一击也没有奏效,无法如计划中那样趁他神魂强壮、身体虚弱的时候毁去他的躯体,扭转这一局的胜败,那他们之后又要如何才能给师父争取到胜机?
在陈松意心念急转想着这些的时候,容镜已经开口道:“差不多吧。”他道,“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安排,一明一暗双管齐下,确保你这一仗会落败。”
然后他顿了顿,又道,“阁下无需指责我们毁了和你的约定,一代只能派出一人来与你一战,阁下不也一样撕毁了和祖师的约定,那日不光杀上了天阁,烧毁了阁中诸多典藏,还带走了我们中众多弟子,领着他们入了歧途么?”
见他这么干脆就承认了,似乎没有挣扎就接受了这场计划的破产,又重新将胜负的关键期望放回了正在棋局里和他交手的林玄身上,道人轻笑一声:“容阁主确实是刘某见过的几任阁主中最潇洒的一个,可即便是我撕毁了契约,袭击了天阁,毁去了过半的藏书,带走了你的门徒,天阁凭借剩下的基业,再等上百年时间,也照样能够恢复昔日的风光,又何必如此冒险,把一切都压在这一战上?如今这一战林玄若是不敌,输在了我手中,天阁或许就不会再有存在之日。”
不同他这轻描淡写的威胁,仿佛还顾念跟天阁的这一份香火情,当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之后或许也会留手,容镜在回答他此问的时候,神情和语气中却带上了几分与他平日不同的肃然跟决绝:“不能在今日功必于一役,还要放任你在中原为祸又一个百年的话,那天阁此后不用存在也罢。若非当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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