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雾绕,在走了一段,离开了村民视野之后,脚下的山阶就变得陡峭起来。只不过对三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他们就这样在山间的白雾中一直行走,走到时间都失去了概念,终于来到了天阁所在。
同往年一样,来到这里,厉王要先去见的是天阁之主。山巅的温度已经比山脚下冷,但陈松意所沉眠的天之极比这里更高,更冷。
在被引入容镜所在的主殿时,厉王透过旁边的窗,朝着天之极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里极冷,人迹罕至,不会让她的伤口恶化,在低温下还能减少她身体的消耗,给他们更多时间找办法来救她。
据说把她带回来之后,前面三年天阁都是在想办法修补她的伤口。
那样的伤势明明是不可能长好的,但他们也修补成功了。
修补完之后,就是等她醒,然而谁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会醒。
对整个朝堂来说,这位永安侯都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于黑暗中闪耀乍现,力挽天倾,最后又那样陡然坠落。
比起麒麟先生,他的这个弟子更像是历劫的仙人,横空出世,扭转乾坤,然后完成了使命就走了。
流星再璀璨,出现的时间却短暂,很快会被世人遗忘,但厉王不想让她被人遗忘,而朝中有很多人同他一样,也不想让她被人遗忘。所以朝廷这几年都在为她立书作传,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被写在了书中,包括最后一战,全都写成了传记,写成了传颂的话本。现在虽然她仍在天阁之上沉睡,但大齐境内境外知道她的人却更多了。
“这也是希望有更多人能记住她,能够锚定她,让她回来得更快。”
当时麒麟先生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厉王始终记得,也因此怀抱希望。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状况自然瞒不了她的家人。陈家在京中扎根,陈寄羽已经外放结束归来,入了门下省,回到京中和父母团聚,一家人就住在她的府邸中。
陈母带着养女在京中经营饭馆,陈父在司农寺担任了一个小官,依旧是在进行良种的改进培育,尽管因为女儿而尽受优待,但全家人却都活得很低调。
虽然当初陈松意在战场上的消息是传回来,就算传话回来的人有意隐瞒,陈家也知道她醒来的机会并不大。
陈寄羽原本经过想在任期结束后继续外放,配合朝中改制和厉王迁徙世家一起更深入地清理那些世家的根系,但因为妹妹在战场上几乎是确定身死,考虑到父母和年纪尚幼的义妹,所以三年之后他还是结束外放回到了京中。
不过,陈家人都默契的不去想松意可能回不来了这件事,依然在期待中度过每一天。他们没有给她立牌位,没有祭祀,只要一天没有确定的消息传回来,他们就会继续等下去。
逢年过节的时候,家宴上照样会给她留下位置,就等着哪一天他们回来就会看到她在门外出现,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然后一家团圆。
而在击溃了草原王庭,将它变成了大齐的领土之后,厉王就没有再常年留在边关或是封地,起码在大朝会上朝臣都会看到他出现。
和草原人彻底开战的那一年,厉王就二十七了,现在过去几年,他早已经年过而立。
眼下长子身体恢复康健,朝着一代明君发展,后宫也算清静,几个皇子都显出了峥嵘,景帝虽然身体恢复过来了,但却也已经立下了太子,朝纲稳固,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太后唯一放不下的就剩下幼子的婚事。
她原本还是想催厉王的,但见他回来之后,年年新年都往外去,显然这么多年他所动心的就只有一个人,而现在人还在天阁,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原本还想催他的太后也就开不了口了,只是在逢年过节去护国寺添香油钱的时候,都虔诚许愿,希望永安侯能早日清醒。
入了正殿,容镜已经在里面等候,见他来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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