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深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曼知,好似透过这一眼,看尽这十五年对她说不出口的喜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的宴会也会出席,只为能在角落悄悄看一眼林曼知这一颗在人群中最闪耀的宝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羡慕所有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人,羡慕他们光明正大看着她开怀大笑。
她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她。
可,他还是起了贪念。
听说她爷爷要给她物色结婚对象,他整整两个月没睡好,心急如焚却不知道怎么办,后来,是不是总爱苛待他的老天爷打了瞌睡,林曼茵找到了他,提了许多天价条款,几乎不用多想,他答应了。
像得偿所愿,又像一场在青春期才会假象的梦。
他专注的梦她。
以至于美梦成真,不觉身在梦中。[1]
“对不起。”
陈其深知道告白的代价是什么。
只会是失去。
林曼知不喜欢她,对她来说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她潇洒自在,不拘泥于情爱,更不会拘泥于陈生的爱。
林曼知脑子里跑过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跑太快,一个也没抓住,堆在心里、脑子,使得她更慌乱。
“你……”
“你当没听到过,可以吗?”陈其深的语气近乎哀求。
整个青春期都在暗恋林曼知的陈其深知道她对追求者的态度,每次看到她把追求者驳得语塞,心里偷偷开心许久,而现在轮到他了。知道她的话会很难听,做足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难受。
面对卑微到尘埃里的陈其深,林曼知心像被扯紧,一抽一抽的疼。
很……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
“你又没错,不用和我道歉。”林曼知淡声说。
陈其深看着她,读懂她露出的为难,明白这是给他留脸面,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林曼知转身:“我,我回房睡,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拔腿就跑,全忘了脚后跟的伤口。
陈其深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被丢下。
回到房间,林曼知扑到被子里,感受脸上的温度继续在攀爬,心跳快到她整个人坐不住,很奇怪,她竟然觉得有点高兴,还有一丝兴奋?
陈其深喜欢她?
仔细一回想,林曼知冷静下来。
陈其深平日里的表现像是喜欢她的?
怕真的和她离婚要把南景给她才说出这样的话?
林曼知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房门敲响,林曼知钻到被窝里,紧张得磕巴:“还,还有事么?”
“我可以进去吗?”陈其深问。
林曼知想说不,回想转身前陈其深看她的眼神,仿佛是被人丢弃的狗狗,瞬间便不忍心拒绝,“嗯,进来吧。”
陈其深推开门,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质睡衣,碎发下那双毫无波澜的黑眸令人望而生畏。
“药。”陈其深手里拿着一支药膏,递出去。
“哦!谢谢。”林曼知坐起身,想要站起来发现床单脏了血,吓得往后退,碰上床头柜。
陈其深误以为怎么了,疾步走来,松口气:“是脚后跟伤口裂了。”
林曼知后知后觉自己有伤在身。
陈其深拿过药膏和湿纸巾,快速地处理好裂开的伤口。
林曼知抿唇不做声,一直等陈其深说话,快处理好,他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陈生……你真喜欢我?”林曼知抱着膝盖,和他保持好距离。
“嗯。”陈其深神情沉重。
林曼知惊讶:“你喜欢人……是这样的?”
一声不吭,话少得不行。
陈其深忽然明白为什么林曼知是持怀疑的态度,想要解释,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再多的情绪也只能无奈地闷在心里。
“该不会……”林曼知试图缓解两人从告白后尴尬的氛围。
陈其深板着脸:“我是认真的,就算你厌恶我,我也喜欢你。”
“不是,四哥……”林曼知手足无措,“不整那套虐恋说辞行不?”
TVB电视剧都不会有的烂俗台词,怎么陈其深能顶着这么帅的一张脸说这样的话,会让他的帅打折扣的。
陈其深站起身走出门,林曼知心中警铃震响,收起漫不经心。
就在林曼知假想,陈其深是不是生气了,他推门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坐在床边,打开来。
拿出一份合同。
“如果你选择离婚,我会尊重你,南景说给你就给你。”
“还有我名下的财产,都给你。”
林曼知讶异:“净身出户?”
陈其深指看着她,默认。
“家姐是资本家,你也认下来?我的天,陈其深你傻了吗?”林曼知嫌弃说。
这男人白白比她多吃三年的饭,大是大非拎不清啊!
“我……”陈其深张口,却不擅去表达,继续拿出下一份材料,“你的名字,我没改。”
林曼知缓缓瞪大眼睛:“没改?”
“嗯。”陈其深把当初改名要的材料原封不动还回去,“林曼知就是林曼知,不是陈林曼知。”
这份材料是林曼知听从家里安排准备的,嫁入陈家后,要冠夫姓。
林曼知木讷的接过材料,眨了眨眼,委屈巴巴说:“我还写了三年多的陈林曼知,每次写都遮遮掩掩的……”
“对不起。”陈其深愧疚,“我早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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