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和在临近小春日和的季节出生,是个漂亮的男孩,白白净净,脸肉嘟嘟的,肉脸还有向外凸的弧度,浅浅的奶膘,郁清抱在怀里时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刚出生的孩子这么小,忍不住捏了捏脸,软到她手发颤,不小心弄疼孩子,接着孩子哭了第二次,弄得陪产的温择叙无奈笑了。
整个月子里,郁清每天除了陪孩子,就是抱着一本字典苦恼,想不出该给小春和起什么名字,当时出生后临时登记的名字是温春和,特别的随意,肯定不能当成大名。
比郁清还上心的是温新溯和郁荆志,一个是日语教授,一个是文学教授,都认为自己最有资格给小孩取名,每周都要带着自己煞费苦心的“成果”来找郁清。
郁清喝着婆婆炖的鸡汤,侧耳倾听他们解释名字的意思,有出自古诗词的,有出自名著书籍的,在两位大家面前,郁清感觉自己像个文盲,很多书是她连名字都没听过的。
“我觉得应该叫知予,寄言博通者,知予物外志。”郁荆志力推自己取的好名字。
温新溯不认同,他说:“星鸣也好啊,星光熠熠,一鸣惊人,祝福很直白,你这个弯弯绕绕的,孩子哪里能理解啊,以后自我介绍说一大串谁记得住,不行不行,你的不够雅俗。”
“你这名字烂大街了。”郁荆志反驳,“就叫知予。”
“星鸣。”
“知予!”
“星鸣!”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人,在郁清这个晚辈面前幼稚地吵起来,越说越激动。
郁清才从好喝的鸡汤里收回注意力,紧忙跟随站起来说:“爸,爸,别激动,我们好好讨论。”
“你说,要哪个?”郁荆志动真格了,今天非要一个答案。
温新溯哼了一声,说:“你这是为难小清。”
郁荆志:“你别乱扣帽子,我们拥有同等的话语权。”
“爸。”郁清拉住郁荆志的胳膊,“好了爸,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我收起来,等择叙哥回来,我们一定好好选!”
暂时拉住要闹起来的两位父亲,郁清连忙说:“小春和估计快醒了,你们去房间看看他吧。”
说到能看孩子,谁也不纠结名字要哪个,争先恐后地去卫生间洗手,然后跑上楼上的婴儿房。
郁清靠在沙发上,看着偌大的别墅,觉得热闹些挺好的,要不然家里除了她和温择叙,就是月嫂了,小春和只会哭,宁愿他别出声。
当初决定搬到这边住,温择叙让人重新修整,唯一要改的是郁清的书房,按照她的想法翻修了一遍。
住在这边还有一点好,隔壁就是林曼知和陈其深,两家隔着一个小花园。
下午送走两位老顽童父亲,林曼知提着一个篮子上门做客。
郁清接过她的篮子,看了眼她刚显怀的肚子,说:“下次来不用带礼物。”
“这可不是礼物。”林曼知换好鞋子,坐到软软的沙发里,“
这是我心血来潮做的水果芋圆,你试试,陈生说很好吃。”
郁清打开试了一口,瞪大眼睛,点头说:“超级好吃!”
林曼知傲娇说:“必须的,我林曼知做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
郁清月子中吃的东西把控严格,最近几天才放开吃,馋了许久,捧着林曼知送来的小甜点,不忍心吃完。
林曼知看到桌子上两张写满名字的白纸,笔迹不一,一个龙凤凤舞,一个苍劲有力,看得出是练过书法的。
“给小春和的?”林曼知细细品读,能感受到取名字人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郁清:“是的,一个是我爸写的,一个是我公公写的。”
“你喜欢哪个?”林曼知拎着两张纸放在郁清面前。
郁清瞥一眼,差点晕字,磕巴说:“名字……我没想好。”
想名字这件事,从临盆前两个月就在想,至今得不到一个满意的,仿佛进入一个死循环,想的时间越长,满意的名字几乎找不到。
林曼知:“叙哥怎么说?”
“他……让我先想。”郁清颓丧说,“早知道我就把取名的任务交给他,真的被难住了。”
好几个深夜想起这件事,郁清觉得要不直接叫温春和好了,省事又方便,还有深意。
林曼知甚是得意:“陈生都想好了,男的就叫陈执,女的就叫陈满。”
郁清:“好牛,简单又好记,还有深意。”
名字虽然简单,但是耐不住它有含义啊,字取自林曼知的名字。
郁清想了想,这个逻辑来看,小春和是不是可以叫温郁或者温清?两个名字男女都通用。
这个念头在郁清脑海里生根发芽,等到晚上温择叙下班回来,听完后哂笑说:“你确定?”
郁清瞟了眼桌面上两位教授父亲的真迹,摇头:“不确定。”
温择叙挂好外套,搂着郁清的肩膀带她进屋子:“名字不用太复杂,随意些就好。”
“随意?难不成要叫温开心?”郁清借此推掉任务,“你说得简单,你来取。”
郁清把近一个月来收到的建议,全部塞到温择叙怀里:“聪明爸爸,你来选吧。”
温择叙笑:“聪明妈妈不选了?”
“我可不是聪明妈妈,我是笨蛋妈妈。”郁清撑着下巴,在平板上勾线。
最近快到年底,公司那边需要做一次周边活动,让郁清提供几幅画,不带孩子的时间里,都在忙事业,很好的调节了孕期产生的郁闷心情,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浮阳怀着孩子还能写完一本血淋淋的凶杀案,是真的很需要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温择叙蹲下来从后面搂住郁清,“不开心?”
郁清靠在温择叙的怀里,“也不是不开心,是真的有点烦给小春和起名字,太想给他好的名字了,造成选不出的困境。”
“我来取,不想了。”温择叙舍不得郁清苦恼这些小事。
没错,是小事
。
在温择叙这里,郁清的事是重要的事,其他算小事。
孕后期郁清吃了不少苦头,因为盆骨窄小,孩子月份大,她站着没多久就受不住,有时候疼得悄悄哭了。
某天发现她怕他担心,一个人躲在阳台难过,温择叙就发誓,这辈子就生一个,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吃这样的苦了。
郁清放下笔,搂着温择叙的脖子,摸着他颈后的发尾,被刺到手心,“最近小春和的睡眠时间少了,醒起来就哭,特别闹腾。”
“今晚我看他,你睡整觉。”温择叙拉开距离,看着郁清的脸,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睑。
郁清被弄得痒痒的,微微躲开:“我睡不安宁。”
温择叙不知道怎么劝郁清,母性使然,脑子告诉郁清可以躺着休息,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站起来去哄孩子。
晚上温择叙忙完事,去婴儿房找郁清。
月嫂在小客厅给孩子叠衣服,温择叙走过去问:“她白天睡久吗?”
“温先生您出门后,太太就没再休息。”月嫂站起来,看了眼房间内,正在哄孩子睡觉的郁清,说:“今晚我来看小春和,您劝太太多睡会。”
温择叙微微蹙眉,思考可行性。
月嫂:“温先生您放心,小春和虽然醒的时候闹腾,最近晚上睡得也熟,备好奶瓶就行。”
温择叙最后心中的天平摆向郁清,还是希望她多多休息,养好身子:“嗯,麻烦你了。”
回到婴儿房,郁清冲温择叙招手:“你要不要抱抱?”
温择叙看着婴儿床里眨着黑溜溜大眼睛的儿子,又看了看妻子,能很深刻的明白自己的感情。
对儿子的爱,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对他母亲的部分分散。
温择叙抱起孩子,郁清整理好儿子的衣角,开心分享今天儿子的趣事。
郁清说:“他蹬腿特别有力,今天我陪月嫂给他洗澡,衣服都湿了,全是他弄的水。”
温择叙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确认长得可以,圆圆的后脑勺不会让他妈妈担心,这才放心下来。
陪儿子的时间差不多,月嫂进来接手,郁清和温择叙回隔壁房间。
等到温择叙洗完澡出来,看到郁清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手,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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