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胃已经开始痛了,果然他的极限就是一天一顿,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情吃饭,他甚至连从这个房间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瘦成树叉子的手紧紧地按在肚子上,他闭上眼,强迫自己睡会儿。
腾地,外边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接着就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动静,施明明猛地睁开眼从床垫上弹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宣判到了,他爸回来了。
施明明咽了咽口水。
李旭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施龙,不动声色地往阳台瞥了一眼道:“龙叔,回来了。”
施龙把鞋一蹬,大摇大摆走到电视边上打开,敷衍地回了个“嗯”,就开始在沙发上找遥控器。碎得七零八落的遥控器正在垃圾桶里躺着,施龙找了半天没找到,忽然就大吼道:“他妈的遥控器呢?!”
躲在阳台的施明明浑身一抖,整个人被怔住了一般僵在原处,紧咬着下唇盯着门口的方向,似乎那儿随时都可能冲出来一只野兽将他撕碎,而他无处可逃。
李旭倒是习惯了,他就抱臂在旁边看着施龙发完一通火,然后慢悠悠道:“下午您给摔了。”说完指了指垃圾桶。
施龙“啧”了一声,骂道:“妈的,都怪那个没用的东西,他人呢?让他给我滚过来!”
施明明听见外边的吼叫,手撑着床垫往后挪,直到背后贴上一片冰凉,已是退无可退。
他好想在地上凿个缝钻进去,钻到一个他爸够不到的地方去。
无数次想要逃跑,无数次又回到这里。他已经二十五了,有手有脚可以轻而易举的离开,但他没钱,每个月要还他妈当年治病欠下的债,还要给张姨他爸的食宿费,饭都吃不起了,哪来的钱自己去外边租房住?
而且如果他不在这和稀泥,张姨总要有一天要把他爸扫地出门。
现在他爸和张姨住一起,张姨好歹还能管管他,没有张姨,他爸只会夜夜买醉,他实在不想再一次深更半夜跑遍整个曲江市,把他爸从大街上拖回去了。
但他也怕,怕有一天被他爸打死。
“龙叔,咱不管他,你要看什么我给你调。”李旭笑着拿起桌上两瓶酒,晃了晃道:“咱今晚上喝两杯?”
施龙一看见酒眼睛都亮了,还管什么遥控器,催促李旭道:“赶紧的,拿两杯子来。”
李旭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施龙急着喝酒自然发现不了,李旭脸上笑容不变:“好嘞,咱爷俩今晚上喝个尽兴。”
这话说到施龙心坎里去了,喝酒是一回事,有人陪着喝是另一回事,脸上的横肉都笑得堆在一起:“还是你小子好,哪像那个废物,干什么都费劲。”
李旭瞥了眼阳台,他完全能想象出施明明现在脸上那幅要哭不哭的表情。
光是想想,就很兴奋。
李旭闭了闭眼,转身从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和开瓶器,边道:“这说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您亲儿子。”刚想开酒,施龙一把夺过,往茶几上一磕:“用不着那玩意。”
几杯酒下肚,施龙舒服地出了一口长气:“我还巴不得你是我亲儿子呢,那废物没一点像我的。”说着又猛灌了一杯道:“也不知道像了谁。”
“算了算了,提他扫兴,咱俩喝。”
施明明缩在墙角,听他爸一句一句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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