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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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晟道:“陛下仁心,管顾江山社稷,又岂能容自己的儿子同室操戈,留下千古骂名?他当初想要废黜国储,也并非全然是私心爱好,就是考虑到了皇室以后的安稳。”

太后也知司徒晟说得有理。太子这孩子,当了太久的皇储,这心是有些急了。

他趁着陛下病危的时候搞这一套,的确是不忠不孝。

“你今日来我这,是希望我这个老婆子能做些什么?”

司徒晟抬头道:“希望太后能带着老臣,得见陛下一面。”

太后摇头:“现在陛下的寝宫,已经被太子的人把持,连哀家也近身不得,如何能见到陛下呢?”

司徒晟却胸有成竹:“只要太后肯出头申斥太子,其他的皆由臣来安排。”

太后行事,向来不管朝政。可是这一次,她若置之不管,便是要眼看陛下被自己的亲儿迫害。

司徒晟已经说得很明白,太子上台,以后也会死更多的皇室子孙,她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好,我这个老婆子便豁出去一遭了!”

司徒晟说定了太后,便开始联络群臣。

至于如何入陛下的宫门,他的确早就安排好了。

太子其人,用人向来多疑,如此重要的的事情,自然不肯放权给别人,皆由心腹陈放安排。

如今他已经被提拔为禁军统领,掌着宫门腰牌。

早在入京之初,司徒晟便仿了在西北时,从杨毅那学来的做派,带着七爷他们闯了陈放的府宅。

陈放先前不过是个副都指挥使,家宅在京城里也不算大。

虽然有些家丁,却哪里是七爷他们的对手?

七爷带着的这些人,有很多江湖兄弟,来历颇为复杂,干起这等行当来,也是熟练得很。

先在水井里下蒙汗药,麻翻一家子,再到捆绑堵嘴,那叫一个悄无声息。

做好这一切,司徒晟便可以找陈放好好聊一聊了。

陈放巡查宫殿后,却在自己临时安寝的床榻上发现了一封司徒晟写给他的信,看着信内夹带的东西,顿时脸色大变。

那是一对小孩子的金手镯,还有自己老娘的一绺白发。

他连忙派遣自己的心腹回家查看,却发现整个宅子里,除了昏迷不醒的下人,他的老婆孩子,还有八十老母,全都不见了。

当陈放来到太后的寝宫时,还存着些心思,要拿了胆敢要挟自己之人,想法子救了自己的一大家子。

可是司徒晟却落落大方,请陈统领坐下饮一杯茶,顺便给这个不甚喜欢读书的武官讲一讲史。

让他明白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

陈放听了直冷笑,问司徒晟是什么意思。

司徒晟微笑道:“陈统领跟在太子的手下,想来年头也不久了,我细查过,您由当初的小小团练,升迁至副都指挥使,用了

整整十年的时间,然后又在这个位置上一动不动,又安置了十年,才略略升迁。在仕途上,太子对您并不算太大方啊!”

听他挑拨,陈放脸上的冷笑不减:“太子待我恩重如山,岂是用官位可以衡量的?”

司徒晟却继续道:“你在太子身边甚久。当知他其人。当年他与杨家不合,为了谋算杨巡老将军,曾经与泰王联手,压制杨巡的用兵之策,造成了负水战败。当时太子身边得用之人并不是你,是个叫郑勇的人。后来杨家被抄斩,太子与荆国议和的主张得了重用,可是那郑勇却在几年后,在军营坠马而亡。之后,才有了陈统领您的飞黄腾达……”

陈放听得心惊,不知司徒晟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郑勇这类旧事。

司徒晟低声道:“当年,在郑统领的马鞍下放钉子的人,就是你吧?”

陈放瞪眼心虚:“一派胡言!我何时干过这等事情!司徒晟,你胆敢劫掠我的家人可要想到后果!还不赶紧放人!”

司徒晟却老早就查清了陈放的底,依旧沉稳道:“一个钉子,就可以抹杀所有的功勋。只因为杨家的名声太盛,太子也不愿意担负陷害忠良的骂名。太子怕有人追查此事,知道太多的郑勇,一定不能留下。陈统领,篡权囚父的罪名,可比陷害忠良还要过分。您有什么自信,待太子事成之后,您不会是下一个郑勇呢?”

这话说得,可正是捅在了陈放的七寸上了。

他侍奉太子那么多年,怎么不知其人?

他为太子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银子虽然不少赚,可是官职却一直都不甚大。

只因为太子用自己用得顺手,不愿意让他升迁太快,离得太远,用起来不得力。

等他做了九五之尊的皇帝,自己这个专门替他做脏活的,的确也无用武之地了……

司徒晟闪动着眸光,低低道:“人之选择,往往便在须臾方寸之间,结果却大是不同。陈统领,您如今便有此等改天换命的契机。只要您肯弃暗投明,我不但保证你一家人无恙,更会请太后为陈统领的行为背书,绝对会以功臣论赏。可你若不肯依从。那么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你全家身首异处之时!”

陈放其人龌蹉,但是却是个至孝的大孝子。另外他家是单苗独传,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如今才五岁。

司徒晟放足了饵料,就看陈放何时来咬了。

他慢悠悠又道:“陈统领,所谓从龙之功,也要确保你跟的,的确是一条龙。不然的话,不光是你的下场凄惨,你的家人也不得善终啊!”

……

总之,司徒晟再三保证让陈放戴罪立功,并让太后为他写下保命懿旨之后,陛下禁宫之门便漏了缝子。

太后亲自带着内阁重臣闯入了陛下的寝宫,得见陛下。

老皇帝虽然中风,口眼略略歪斜,却依旧能言。

当着太后和诸位老臣的面前,立下圣旨,废太子,改立三皇子为皇储。

这能进来的老臣们,都是忠良之辈,看着陛

下身边无人侍奉的清冷光景,一个个哭得是热泪盈眶,就连先前极力反对废黜太子的老臣,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太子也是过于心急了!他若肯耐心等待,如此名正言顺的皇长子,陛下岂能说废就废?

可是现在,他囚禁陛下,围堵了三皇子府,还要胁迫陛下让位,真是不可触碰的禁忌都碰了个遍。

如此这般,哪个臣子还能说出维护他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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