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担惊受怕被关在府衙的牢狱里,扒着指头算时日。转过来一天,她嫂子薛含珠便来禁所接出她和董泛。
从灰暗充斥混污气的牢狱里迈步出来,春日的暖阳从张开的指缝漏进眼里,忍不得那涨痛,一瞬眼,面上刺喇喇的,抬手摸得一手的湿意。
不知何时,泪竟已爬了满脸。
牛童驮着董泛上了他赶来的马车,薛含珠让出了来时乘的小轿给秋韵坐,一行人归心似箭的回家。
董大妇自从那日晕倒便没能起床,见到儿子女儿回来,由红莲扶着起来,两只哭得肿胀的眼睛里早已流不出来泪了。
董泛被牛童给先驼回了卧房,董大妇先去看了儿子,见虽是如往常般精神萎靡,浑浑噩噩,倒不似有性命之虞,这才稍稍收住了泪。终究不放心,便嘱牛童去请郎中来瞧,回身见含珠照顾董泛无微不至,忙得有条不紊,自己一旁倒也插不上手,便放下心来转而去看秋韵,母女俩搂住又哭了一场。
红莲烧好了洗澡水,先送了一桶去董泛房中,又打了一桶去她们房里,伺候着秋韵沐浴。
秋韵见红莲眉头紧皱,只道她担心,便温声安慰道:“瞧你,我没事的,全须全尾、好好的回来了,就是那牢狱里的味道足实难闻。既是将我和哥哥放出来,说明我们家是清白的,也不会有事了。红莲,你不用跟这担心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1 7.c om
红莲见她不甚明了,便叹了口气,却也不想挑明了说,到底不该她多嘴,自然有人会来跟她说。多拖些时间,她一样会伤心,可到底会晚一些时候。
唉,虽然终究都是免不了伤心。
红莲细心地梳通了她浓密柔亮的黑发,用无患子荚豆胰子香膏抹了两遍在她发上,耐心地轻柔地为她梳洗。
秋韵却舒服得泡在水中舒展开身体,不一会儿便累得睡去。其实身体不见得累,精神却差极,她这两天提心吊胆的根本都没怎么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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