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帝国星舰,现在应该叫联邦星舰。”程叙理了理衣领,抬脚往外走,军靴撞到地板,响声沉闷。
“既然这么不愿意背叛帝国,那就看看他们究竟有多么宁死不屈。”
沈司霆正大发雷霆,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一定是有联邦探子混进来了!否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转悠,浑身都萦绕着惶急又恼怒的气息。
林馥见状缩了缩脑袋,窝在一旁不吱声,乖觉得像只鹌鹑。
但副官就没这么有眼色了,他鼓起勇气打断了沈司霆的宣泄过程。
“殿下……”
沈司霆一个眼刀飞过去,“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副官顽强地补完自己要说的话题,“陛下传令,让您回皇宫一趟。”
沈司霆又怒了,“一定是沈司祈那个贱人!又在父皇面前说三道四,父皇也真是头昏脑胀,居然就这么听信了他的谗言!”
眼观鼻鼻观心的副官和林馥两人:“……”
程叙扣下那几艘星舰后,帝国方面传来示好信号,被他直接拒绝。
联邦军部最高指挥部高层因为他这一举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分成了两大派别。
一派赞成程叙的做法,认为钟家父子的血不能白流,另一派则怒斥程叙不守规矩,私自回应这种两国邦交难题,对联邦下一部军事部署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一派支持,一派主张惩罚他,加上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在其中搅浑水,一时间联邦军部无数人卷入党派斗争,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程叙对此略知一二,但眼下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钟桓身上。
自从钟桓醒来之后,他就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全靠医生注射营养剂才吊住了他这条命。
程叙静静坐在他床边,垂着眸看他,“沈司霆的计划失败了,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钟桓眼皮都没掀。
程叙完全能够理解钟桓此时此刻的心情。
当他发现钟桓的时候,他正蜷缩在一方角落中,身上还压着一具尸体——是钟情。
目睹了亲生兄长为保护自己而战死沙场的场面后,钟桓陷入了一个自我厌弃的境地。
平常他和钟情常常拌嘴打架,钟情毫不留手,还常逼得他离家出走,相较于平常家庭里不爱沟通的兄弟间,他们这种看似仇敌般的奇怪相处模式反而彰显了他们的感情之深厚。
程叙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帝国一定还有动作,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块防区,你要拱手让人吗?”
钟桓的眼珠子轻轻颤动了一下。
程叙假装没看见他的反应,继续自言自语道:“按最高指挥部一贯的秉性,应该会把这块地分给邻近的指挥官,概率最大的,应该是盛穆青吧。”
钟桓微微侧了侧头,直勾勾地盯着程叙。
前几天程叙就絮絮叨叨地在他床边讲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盛穆青此人即便不是罪魁祸首,也一定在其中有所参与。
让钟家防区,落入这样的人手中,他怎么会甘心!
钟桓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我、没有军部身份……”
一心想要自己闯荡出名头的钟家小公子,此刻惶惶然如一只巢穴被毁的幼鸟。
程叙定定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只管大胆向前走,我不会让这块地盘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自那番话过后,钟桓整个人的状态如枯木逢春,像打了鸡血似的复健、训练,别人拦都拦不住他。
程叙回了一趟最高指挥部,当面向上级请示暂驻钟家防区一事。
兹事体大,缪锐志没有立刻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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