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江夏郡都在郭嘉的掌控之中,他想要去的地方自然无人阻拦,而他想要见的人,自然也就只能收拾好自己,坐在那里等着他见。
“奉孝却是来早了。”看着月光下走过来的人,周瑜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玉盏。
“分明是公瑾来迟了。”郭嘉打回了周瑜言语的针锋,周瑜讽刺他动作一点儿都不光明磊落,害的还能够僵持的战局在几个月内迅速结束,郭嘉就反过来告诉周瑜早就能结束的事情,为什么要托到最后呢。
毕竟,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啊:“几月前,嘉就想和公瑾月下把酒,公瑾迟迟不来,嘉就只能动用点儿小手段,请一请这位迟来的好友了。”在周瑜身侧的贵妃榻上半躺,动作肆意,“公瑾如此拘束,可是与嘉生疏了?”
“可不是谁都能够如奉孝这般,洒脱又随性的。”周瑜摇头,语句中是遮掩不住的羡慕,“自然也不是谁都能如同奉孝一般,好运且被偏爱。”他在说此刻郭嘉不羁的言行举止,更实在指郭嘉在曹操军中的地位和威望。
郭嘉和周瑜都很清楚,若是此时在位的不是多疑的孙权,而是和周瑜扶手一同走下来的孙策,那么郭嘉的计,不会成的如此轻松:“嘉的运气一项不好,所以主公难免就想在其他方面,弥补几分。”
对于周瑜的暗示,不置可否:“更何况,你我都知害的江东走到这一步的,是孙权。”
孙家入主江东三代,孙坚与孙策都奉行打压世族的政策,所以治下多是寒门或者是忠将。而孙权上位时将父兄的旧臣撤走大半,扶持上来的却是当年被打压的世族。固然让世族感恩戴德为他尽忠,却同样留下了话柄。
世族啊,若是没有不够的利益去蛊惑他们,又要他们如何为你尽忠呢。
臣子不言君之失,对于郭嘉对他主君孙权的嘲讽和不懈,周瑜没有接话:“乔公,瑜尚还能想明白几分。吕家、杨家、朱家也有并非无懈可击,可瑜却是想不明白,奉孝是如何说动陆家,掺入这一淌浑水的?”
“需要用什么功夫么?”郭嘉微微侧头,脸上的疑惑不似作伪,“审时度势,世族可比寒门的小子们有眼神的多了。”挖坑多年的狐狸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爪牙,“江东多才俊,公瑾且说说今年的科举,又要为吾主进贡多少人才呢?”
周瑜看着郭嘉,从笑声的哼笑逐渐变成了仰天大笑:“你许给他们官位了。郭奉孝啊郭奉孝,瑜早该想到狡猾如你,从不会在乎手段如何的。”嘲讽的话语,在周瑜口中所述却是夸奖之意,“只可惜,你我未能同堂为臣。”
“是你不愿,而非嘉不能。”郭嘉挑眉,“公瑾若是有悔改之意,能与公瑾为同僚,自是一桩美事。”他看着周瑜放在面前的玉盏,如是说道。
“郭奉孝啊郭奉孝,”周瑜的笑声小了下来,“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与瑜周旋。”他的手指在玉盏上来回研磨,“从传国玉玺到那旨矫诏,你挖了那么多的坑,就不怕路走多了,将自己也绊了进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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