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聊了没多久,杭嘉白给林舒月打来电话,他已经到学校了。
挂了电话,林舒月在冯琴琴跟何婉晴的陪同下,到主办方登记上信息。在回来的路上,何婉晴听说林舒月明天要跟她们一起去参加雕塑展。开心极了。
“一网明太鱼,真名叫做刘崇森,是华柏美院出来的,他写的诗集特别浪漫,我看上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何婉晴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红晕。
她温婉的气质也染上了一丝疯狂。
她还在给林舒月做介绍:“他的诗集飞鸟和鱼是我最喜欢的。尤其是那句:‘飞鸟在天空盘旋,看不见我在水中仰望。一如你马不停蹄地向前,看不见我凝望你的泪眼。’实在是太令我心动了。”
林舒月停了这句诗,只有以下六点想要说:······
她看向冯琴琴,冯琴琴也是一脸无语的表情。她悄声问:“你懂这个诗写的是啥意思吗?”
冯琴琴:“我就没有搞懂过!”
林舒月觉得,她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女吧。面对这首叫做飞鸟和鱼的诗,没有觉得浪漫,只觉得鸡皮疙瘩直冒。
冯琴琴亦是如此。何婉晴转头,看着她俩那样,一个白眼就翻出来了:“好吧好吧,跟你们说不懂。”
冯琴琴走上前去,挽着她的胳膊:“我们确实是理解不了那个浪漫,你也别想着给我们传教了。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我们晚上吃啥吧。”
“那就涮羊肉吧。首都的涮羊肉是一绝!”何婉晴说。
林舒月也是听说过北方的涮羊肉之美名的,听何婉晴这么说,立马就同意了。
“行行行。”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回到房间,林舒月躺在床上补眠,何婉晴和冯琴琴从行李箱里拿出书来看,两人都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来。
林舒月一觉睡醒时,她们也还没睡醒。
林舒月去卫生间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冯琴琴跟何婉晴也起来了。林舒月在床上看手机,两人轮流去洗漱,之后三人全副武装,一块儿朝外面走。
夜晚的温度比早上更冷,接触到冷空气,林舒月打了一个寒战。
冯琴琴就看着她笑:“你们南方那块儿是不是很暖和啊?你看你这衣服也忒薄了。等一下路过商场,你必须买条大棉裤大棉衣,要不然晚上你就得生病!”
林舒月虽然吃了强身健体丸,但这强身健体丸也不御寒啊,就朝外头走的这几步,她就觉得自己要流鼻涕了。
“买买买必须买。”林舒月点头如捣蒜。
一阵风吹来,林舒月几乎站不稳。冯琴琴道:“我们这北方一到冬天啊,就刮大风。天气冷到啥程度,就看风刮多大。”
冯琴琴跟何婉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何婉晴说:“现在还算好的了,刮风没刮图,以前一刮大风就漫天的吐,要是说话嘴巴长大点的,都能吃一嘴。”
两人一左一右的挽着林舒月的胳膊,三人一块儿朝最近的一个涮羊肉的店走。
“那是不是就是沙尘暴?”作为一个两个世界都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林舒月这是两辈子第一次到北方来。
她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无论是光秃秃的只剩下树杈子的树,还是道路两边开得窄窄的店门,或者玻璃上贴着雪糕、烟酒字样的小商铺。
她还拿出相机来了,对着街景来了好几张。
冯琴琴跟何婉晴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对拍照这事儿有着深深地兴趣,纷纷拿出自己的相机让林舒月给拍照。
拍完后两人一看,纷纷尖叫出声,然后夸赞声不绝于耳。林舒月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说说笑笑的,就到了涮羊肉的店。
掀开厚厚的布帘子一进门,一股羊肉的香味儿就传进鼻腔。冯琴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儿,可想坏我了。”
两人被服务员带到一个桌子面前,林舒月没吃过涮羊肉,就把点菜的权利给了冯琴琴二人。
店里面的暖气烧得足,脱了外套帽子穿着毛衣也不会觉得冷。
在等菜上桌的这段时间里,三人之间的话题,就逐渐聊到了各自的专业上。
“我是专门走民生口的,平时关于民生的事情,都是我去跟进的。”冯琴琴道:“这次能来参加十佳青年记者的评选,是因为我之前写了一篇报道,关于食品安全的。”
冯琴琴入行四五年了,写出去的报道反响平平,这一篇关于食品安全的报道一出现,在他们当地就引起了很打的重视,正好这一回遇到了十佳青年记者的评选大会,他们报社就把她的报道给递交了。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虽然知道自己评上的机会渺茫,但能够公费来首都旅游,来见识见识她们这个行业里的最年轻的一批优秀人才,冯琴琴是十分高兴的。
何婉晴道:“我走政治口的,平时就是报道一下国家的各项惠民政策。我去年写了一篇关于留守儿童跟支教老师的文章,反响还行。”
林舒月瞅了她们一眼:“我们报社没有那么严格的口子要求,不过我平时的话是报道法治案件比较多。偶尔也播报一下娱乐新闻。”
林舒月此话一出,就惹得何婉晴跟冯琴琴羡慕极了:“真的啊,你们报社的口子可以随便报啊?那工资呢,工资怎么样?”
冯琴琴跟何婉晴所在的报社有严格规定,是什么口子就得在什么扣子干活儿,报道别的口子的事情就属于刨活儿。是会被骂的。
“我们报社的实习生也是有工资的,只不过要分一成给带自己的师父。但是过了实习期,转正以后,就不用再分了。报道的话一周一篇就行,想报道什么就报道什么。”
林舒月这话一出,冯琴琴跟何婉晴是狠狠地羡慕了。
何婉晴道:“我跟琴琴实习的时候,我们是没有工资的,写出来的报道还得写上师父的名字,要不然都没有办法发表。”
“能不
能转正也得看师傅的,我跟婉晴为了转正,给带我们的那俩人送了五百块钱的礼。就这,也是最后一批才让我们转。”说起当初的事情,何婉晴跟冯琴琴都快掉眼泪了。
“我们还算好的,我们有一同学,一直被卡着不让过实习期,最后跟带她的那个人睡了,才让她过的。因为这,她得了抑郁症,现在也从报社离开了,天天在家里养病。我们去年去看过她一次,她瘦得都不成样子了。”冯琴琴一脸唏嘘,何婉晴也深深叹气。
对于那位同学的遭遇,她俩在替她难过愤怒之余,也开始庆幸起带她们的师傅只要钱,不要其它。
职场性骚扰,林舒月听说过很多,她叹了一口气:“那她那个师傅呢?”
冯琴琴跟何婉晴对视一眼,苦笑着说:“还在行业里,成了行业里的一根标杆,我同学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行业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但是没有办法,人家有关系,有背景。”
关系和背景,是能够压倒很多很多东西的。
涮羊肉的汤上来了,何婉晴问林舒月:“你会喝酒吗?”
“会。”
何婉晴说:“那来点儿。我去拿酒,琴琴,你带着舒月去调小料。”
“好。咱走。”
调料台在吧台前面的地方,走得远了几步,冯琴琴跟林舒月说:“婉晴跟那个女孩子,以前关系很好。”
而她跟何婉晴,是在毕业后才成为好朋友的。
冯琴琴这么一说,林舒月就知道为什么在说起这件事情以后,何婉晴会要喝酒了。
“我明白了。”
冯琴琴拍了拍林舒月的手,两人在小料台调了调料。涮羊肉就只有两种,一是韭花酱,二是二八酱。
“这是家老首都涮羊肉。他们家的酱就这两种,这个二八酱是两成芝麻酱八成花生酱。”
冯琴琴说着,往碗里盛了一勺二八酱,一些韭花酱。林舒月学着她打了一碗酱,回来的时候,何婉晴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每个人的饭碗面前都摆了一个玻璃杯子。
远远的看着林舒月跟冯琴琴,她就开始倒酒。
冯琴琴拉着林舒月的手:“等会不能喝你可千万要说,别逞强啊。”
“好的。”林舒月深吸一口气。
两人坐下看,冯琴琴把属于何婉晴的那一碗酱料放在她的面前,手还没伸回来呢,何婉晴就举起杯子。
“来,舒月,为了我们的相识,走一个。”
满满一杯白酒,何婉晴直接仰头就干。
林舒月:喝啤酒她行,这白酒,她干不了啊。
冯琴琴赶紧抓起酒杯陪一个,同时跟林舒月说:“你不用干。能喝多少喝多少。”
林舒月艰难地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一看,不到三分之一。
冯琴琴已经干了一杯,抓起筷子往铜锅里放肉。
“琴琴,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干干。”冯琴琴一手抓着筷
子,一手抓着杯子,跟何婉晴碰了一下杯子,一仰头,一杯酒又没了。
林舒月:······
林舒月早就听说北方人无论男女都很能喝酒,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这么能喝啊!就这会儿,一块肉都没下肚,两杯酒已经下去了。
一个杯子得有二两,她们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喝了四两。
林舒月属实佩服。
铜锅里肉好了,她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夹了一些。鲜羊肉蘸着韭花酱跟二八酱,鲜香嫩。林舒月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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