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一世了。
但这都是江橘白应得的啊。
人总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它原谅了,可又不代表错误没有发生过。
它应该纠正江橘白,使他变得温顺明理,如果对方不听话,无法驯服,它就应该抹杀了对方。
黑影被撕裂成两部分,鬼嚎声长鸣,窗帘却只是像被微风拂过一般,轻柔地在地板上摆动。
屋外的香燃成了雾,飘进屋里。
“滚进去!”小时候的徐栾将将八岁,被用力地推进地下室,他扶着扶手,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江泓丽挽着徐美书的手臂,两人是徐家镇的新贵,是模范夫妻,他们高高在上地站在地下室入口上方,垂目注视着满脸疑惑不解的儿子。
“太舒适的环境不适合学习,这里是我和你爸爸专门为你打造的,以后,学完一本书,才能吃饭,明白吗?”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徐家好,你不能是一个普通孩子,你必须是一个天才!”徐美书扶了下眼镜,不容置疑道。
“但是,妈妈,”徐栾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身后,“我害怕。”
他们并没有安慰小男孩,而是给予他同样的面无表情,还有绝对不会让步的狠心。
离开的时候,江泓丽扶着肚子,“徐栾,妈妈又怀孕了呢。”
徐栾一开始并不知道学完一本书才能吃饭是什么概念,他以为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应该吃饭了。
他被关在冷冰冰的地下室,空气浑浊,饥饿和皮肤病轮换着出现,呼吸道也出现了问题,他痛苦得抓挠墙壁,把指甲抓地一粒一粒掉下来然后又不舍得捡起来喂进嘴里。
他不眠不休地学习,只为了换来一顿饭,一口水。
学习任务完成时,他终于得以被放出去,却是直接被送上了手术台。于是,它诞生了,一团被舍弃的垃圾。
它站在手术台边上,看着头顶冷冷泛白如霜的灯,看见自己被割开的头颅。
噫,怪恶心的。
术后,红着眼睛满脸担心的江泓丽拥着手术成功的徐栾泣不成声。
徐美书也一脸激励,“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的确是个好孩子,因为不好的已经被他们剔掉了。
哀鸣使整座屋子都在震动,空气变得混沌不清,晦暗不明,每一处角落都被黑沉沉的鬼气充斥。
而江橘白被包裹在内。
他没醒来,也不知道针对他的恶意在泛滥,即将就要决堤。
江橘白睡得不知今夕昨夕,他的脸被被子捂了一半,白皙温热的皮肤与鬼气的森然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徐家的一切装饰都喜爱用刺绣等能彰显他们社会地位和钱权的工艺。
这个房间里用白色的窗帘,被面却是纯黑色,上面绣着一只黑羽凤凰,漆黑,却如同火焰,极有层次感的黑色,宛如一条黑色的河流在江橘白的身体之上蜿蜒,他每一次呼吸,那只凤凰都扇动一次翅膀。
屋子里估计对他来说有些热,他两条小腿露在外面,纤细笔直,雪白毫无瑕疵,光是看着都能肖想出绝佳的手感。
实际上手感也确实很好很好,让人爱不释手。
有些人哪怕都已经被踹上一脚了,却依然甘之如饴。
鬼气被一丝一缕收进徐栾的身体里时,徐栾的脸青白得犹如刚从地狱中爬出来,它手指也泛着青色,顺着江橘白的小腿慢慢挪到胯部,按得江橘白有些痛。
江橘白脚跟在床单上蹭了蹭,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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