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贺瞥见浮标微动,又提了一次竿,依旧没有鱼,饵料倒是少了一小块,不知道是被鱼吃掉了,还是在河水里泡散了。
许嘉年和岁岁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许嘉年还是给大家打气,“没关系,说不定下一竿就有了。”
蔺贺不太乐观,把刚才趁垂钓间隙削好的木碗筷收进装过草莓的篮子里,对许嘉年说:“天黑了风大,你和岁岁先回去吧。”
入夜后,河面上的风确实比白天大,许嘉年早已把半张脸缩在围巾里,犹豫片刻,说:“要不我们直接回去吧?中午婶子给的面还剩半斤,还有一颗大白菜,再加点我们自己带的肉菜干,晚餐还能对付对付。”
被他搂在怀里的岁岁也说:“我们还有草莓。”
蔺贺顿了顿,看向许嘉年和岁岁。
岁岁可能没什么概念,但他和许嘉年都知道,半斤面和一颗大白菜填不饱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孩的肚子,而且现在回去了,意味着明天早上他们还得饿肚子。
蔺贺想了想,打开手电筒往水里照去,“你们先回去,我再试试。”
很多鱼都喜欢趋光,不知道这招对北方冰河里的鱼管不管用。
许嘉年见他想到办法,搂着岁岁小声问:“你冷不冷?我们再陪爸爸等一等好不好?”
岁岁靠坐在他怀里,乖乖地点头。
不过,许嘉年还是脱了手套摸了摸他的脸蛋和手,确定是暖和的,才放下心。
弹幕:【怎么四点多天就黑了?!大家不会真的第一天就挨饿吧?】
【平时刷视频看他们冰钓可简单了,没想到真实情况这么艰难。】
【人家可能钓一天才剪出那么几分钟给你看。】
【是的,冬天鱼不活跃,而且比平时更容易脱钩。】
【呜呜呜怎么办?不希望老婆饿肚子/难受】
【还有小朋友,挨饿受冻还要干活,会长不高的。】
【虽然但是,终于有点求生节目的意思了哈哈哈哈(发出大反派的笑声)】
就在观众为嘉宾们的晚饭忧心忡忡的时候,蔺贺发现浮标再次轻轻动了下。他立刻把手电筒塞给许嘉年,提竿收线。
许嘉年一边帮忙照明,一边搂紧了岁岁,屏住呼吸。
蔺贺感觉到水下有一股拉扯力,绷紧的唇角顿时放松,没给目标逃脱的时间,把上钩的鱼拎了出来。
“有了有了!”许嘉年和岁岁立刻欢呼,脸上露出笑容。
弹幕:【啊啊啊啊蔺总666!】
【终于钓到了!!!】
【恭喜老婆今晚有肉吃啦!】
冰上另外三组家庭闻声而动,纷纷抬头看过来。
那是一条有蔺贺巴掌大的鲫鱼,一出水就有点冻僵,跳了两下就不动了。
蔺贺把它解下来丢在冰面上,重新在鱼钩上穿上饵料,将鱼竿递给许嘉年,“你来试试,我先把鱼杀了。”
趁它还没完全冻住,又刚好在河边。
许嘉年接过鱼竿,学蔺贺的样子把手电筒对着冰洞,耐心盯着浮标。
另外三组家庭过来取经,回去也把手电筒对准了水里。
蔺贺杀鱼去掉内脏,不过没浪费,切碎了放在饵料盒子里,留着钓鱼。
这边刚弄完,就见许嘉年突然把手电筒塞给岁岁,跪起身提竿收线,又拽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比刚刚那条略小一些。
“我也钓到了。”许嘉年高兴地说。
岁岁跟着笑起来:“爸爸真厉害!”
蔺贺:“应该是灯光和鱼腥味把鱼引过来了,你再试试。”
他将掺了一点鱼内脏碎的饵料挂到鱼钩上,让许嘉年继续钓,自己则把第二条鱼也杀了。
这么低的气温养不了鱼,不如都杀了处理干净,用雪冻起来。
“鱼闻到同类的血腥味不会吓跑吗?死亡的味道诶!”许嘉年嘴上开着玩笑,实际却很信任蔺贺,将钩子放回水里。
蔺贺说:“这种腥味应该可以吸引杂食性的鱼类,改天弄点蚯蚓或者鸡肠,效果可能更好。”
许嘉年和岁岁听着点了点头,默默把知识点记下。
蔺贺把第二条鱼的血水洗进冰洞里,四个家庭垂钓的地方都在取水的冰洞下游,不担心污染上面的水。
不一会儿,许嘉年就感觉又有鱼咬钩了。
弹幕:【又来了又来了!老婆不会是开挂了吧?】
【这就叫厚积薄发。】
【要不是零下二三十度,我都怀疑有人在水里往老婆的鱼钩上挂鱼/狗头】
【可能是河伯看中了老婆的美貌吧。】
【哈哈哈哈哈蔺总可不会答应。】
【思煜家也有收获啦!】
不知道是不是鱼也饿了一天,开始“饥不择食”,四束灯光照进水里,每一家都渐渐有了收获。
许嘉年和蔺贺这边钓到三条鱼,后面几次提竿都没鱼,倒是有一条鱼在出水前一刻跑了,让许嘉年气得牙痒痒。
蔺贺安慰他:“今天先到这儿吧,再钓下去可能也没什么收获了。”
许嘉年说:“嗯,回吧,反正今天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饭都有了。”
蔺贺点头,拎着木桶去上游的冰洞打了水,带着许嘉年和岁岁回家。
另外三组家庭收获没有他们多,不过也都让老婆带着孩子先回家弄饭,男士留在这儿再努力一会儿。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夜幕降临一个多小时了。
许嘉年带出去的保温杯里的水被他们一家三口喝完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旱厕上厕所。
可能是因为天太冷,里面倒没什么异味。
许嘉年想到网上说去北方上厕所得带根棍子的梗,悄悄和蔺贺说了,引得男人无奈地笑了笑。
经亲身实践,这个梗过于夸张了。
不过冷是真的冷。
“过两天我们还是想办法弄个夜壶放在家里吧。”许嘉年说,“虽然我不喜欢放那种东西在屋里,但是晚上夜起还要去旱厕更可怕。”
蔺贺点头:“嗯。”
一家三口在路边抓了一团雪洗洗手,回家再用热水洗了一遍。
他们下午出门前,灶膛里还有一根没烧完的柴火,暖着灶上的两小锅水,这会儿还剩一点点余温。
许嘉年看着篮子里的三条鱼,征求另外两位家庭成员的意见,“一条鱼烧烤,一条鱼煮汤面,一条留着明天早上吃,行吗?”
蔺贺和岁岁点头:“行/嗯!”
蔺贺抱了一捆老松枝进来,用干草点火,往灶膛里添柴。
他们现在烧的还是那位姓刘的婶子给的干柴,今天砍回来的只有老松枝和一些细树枝比较干燥,其他的可能还要晒一晒。
希望接下来几天都是好天气吧。
许嘉年看着这些柴,突然想到:“我们借了刘婶一筐柴还没还。”
蔺贺起身道:“我去还,你和岁岁在这儿烤火。”
许嘉年勾起唇角:“去吧,我做饭。”
蔺贺背了一捆柴,打着手电筒来到刘婶家,说明来意。
刘婶惊讶道:“哎哟,你们不会这么晚才砍柴回来吧?”
蔺贺说:“没有,我们钓鱼去了。”
他把背上的柴放在院子里,“白天多亏了您,这一捆柴还您,不过可能要晒几天再烧。”
“你看你,整这么客气干啥!”刘婶嗔怪道,“婶儿又没催你们还,再说我借你的也没这么多啊。”
她拽住蔺贺的手腕,“听婶儿的,这柴你带回去。你们不是还得在这儿住十来天吗?肯定得用柴吧?走的那天再还我,成不成?”
蔺贺迟疑,刘婶拍着他的手臂一锤定音:“就听我的。”说完还看向镜头,“是我答应的,走的那天再还,这不违规吧?”
摄像大哥耳机里收到导演的指示,把镜头往下压了压,算是点头。
刘婶乐道:“你瞅瞅,节目组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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