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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春景腰也软了,腿也软了,两手虚虚圈着陈藩的腰念叨:“也……没留什么,就这两件长久的。”

陈藩鼻头红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笑,像那种被蜜蜂蛰过的小狗,又很像他们在别墅院子里堆的雪人。

贺春景抬手向后理了理陈藩散落的额发,湿淋淋的,想必是刚刚跟自己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也被打湿了。

“别担心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真实存在的。它不因为谁的离去,谁的死亡,就变成一阵飘渺的烟。”

贺春景手指从陈藩的额头勾勒到眉毛,再到那双漂亮的眼睛。

陈藩成年后双眼更狭长了些,双眼皮从来出落得很妙。贺春景暗想,一定是太细腻的心思在胸腔里存不下了,才长了这么一双含情的眼睛,看谁都似笑非笑缠缠绵绵的。

心也缠绵柔软,要仔仔细细去对待才行。

“你姐姐也好,胖哥也好,湘姨也好,总有人像我一样,留着些舍不得的东西。”贺春景替他揉了揉发红的眼尾,“就算没有那些东西,大家也都还有各种关于你以前记忆,你不会落单的。”

他在陈藩下巴上印了一个薄荷味儿的吻,小声说:“我都知道,替你存着。”

漫长的一夜以共眠收尾,两人陷在棉被窝里相拥。

可是贺春景感觉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道一直没有减弱,于是发力捏了两下:“怎么,睡不着?”

回答他的,是对方拇指在他手背上的摩挲。

他知道陈藩在自身的痛苦上,向来是不肯轻易对人示弱的,于是伸开手掌反将对方的手包裹住,窸窸窣窣侧过身凑近了,说:“我忽然想起来,还欠你一桩债。”

“什么。”

贺春景清了清嗓子,轻声哼唱起来。期初几个音不是很稳定,有点荒腔走板的意思 ,但三两句之后就像模像样的了。

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声声,宝宝他睡在梦中。

陈藩在一室暗光里噗嗤笑出来,声音像擦亮了一根火柴:“比《生日快乐》好听。”

贺春景心说这好歹是当年哄贺存一睡觉,天天练出来的,要再不比那自由发挥的强,他这教师资格证也就烧了算了。

但他还是啧了一声:“听不听,不听自己滚一边儿睡。”

陈藩立马老实了,捏着毛绒脖套往贺春景枕头边上拱了拱:“听。”

柔软的毛线合着温热吐息一并喷在贺春景耳边,他觉得痒,却又因此感到莫名的踏实。

这种踏实部分来源于深夜里身边爱人的陪伴,而另一部分,来源于他被一个人,长久地,明确地需求,所带来的羁绊。

他把脸偏过去些许,发痒的耳朵被压在棉质枕巾上,两人的呼吸彼此交融着。而后,他再一次哼唱起这首摇篮曲。

原本是个试探性的玩笑,可两人就这么一个唱,一个听,不多时,竟真的双双陷入深眠。

“程主任!”

“在呢。”程有业把手里猫条的最后一点存货统统挤出去,看爬架上硕大无朋的老橘猫把肉酱吸溜干净,“怎么了,爽儿?”

“昨天我夜班,接了个腊肠回汪星了,主人白天来接,你记得接待一下。”何爽顶着眼角边上三道红印子走进来,把程有业吓了一跳,“”

“眼睛怎么了?!”程有业忙问,“上药了吗,猫挠的?”

“清早送来个缅因,耳血肿,这猫身材太大了,没按住。”何爽用手指肚点了点发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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