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藩眼神一瞬间变得像把白刃,冲着王娜一点不容情地剜过去。
“抱歉。”王娜眼神闪了闪,越过他,重新看向沉默伫立的教学楼。
“王娜,之前发生过的事,你我心里都有数。今天我之所以能站在这,能把贺春景一起带到这个现场,是因为我相信人民警察,以及对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信任。”陈藩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被气笑了,“现在我发现你他妈真是不靠谱到没边儿了。”
随后他牵起贺春景的一只手,冷脸道:“警察办案封锁现场,我们闲杂人等,就不在这添乱了。”
“等等!”
“等个屁!”陈藩头也不回地骂,“你他妈有什么立场喊我等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的职责是他妈的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不是让人民跟你一起发疯发癫啊警察同志?!”
贺春景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执拗地停下脚步。
陈藩火了,倾身自上而下靠近了贺春景那张灯影里忽明忽暗的脸:“你跟着她发疯是不是?贺春景,别逼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扛回去。我管他什么狗屁人质狗屁团伙,换成是我我亲手往里扔炸弹,他们全都给我死,死得干干净净算是造福人民。”
“那花名册呢?”王娜在他身后忽然出声,“更深处作恶的人,逃过这一劫,就能继续顶着人皮做不是人的事,陈藩。”
“那你他妈的能保证今天我们两个,我们家贺春景,我们家什么苦都吃透了吃过了还得为你们内部失职造成重大后果擦屁股的贺老师,你能保证他毫发无损的跟我回家吗?!”陈藩猛转过身咆哮,脖子上的青筋都怒得爆出来。
“我不能保证,我也知道这事足够让我丢掉这个职务一万次。”王娜说。
“如果在演播厅收网之前,我不会拦着你们离开,甚至我同意你说的,我作为一名警察,应该为把你们卷进危险而感到耻辱。”
这女人开口声音很稳,很坦然。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标从来都更明确,也没有什么能够干扰她达成目的的情感因素,毕竟再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死仇更加深刻强烈的。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不可能停下。你们可以觉得我冷血,觉得我自私,觉得我是一个渎职的警察或者卑鄙的人。抛却那些东西不说,我现在以个人的身份跟你对话,陈藩,我以露露的老朋友、以陈鲜的老朋友、以松山书院间接受害者的身份,请求你们帮助我。”
陈藩胸腔剧烈起伏着,然而站在这个角度上,他不得不把对方的话听完。贺春景目光虚无地看向前面,似是在听这女人的话,又像没有必要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王娜的声音里逐渐透出泄闸似的憎恨,浓郁厚重,让周遭内的空气都变得更加凝滞。
“我恨他的程度不亚于你们任何一个人。倘若今天让我看着他就这么逃了,或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我一定会一辈子唾弃自己此时的伪善和懦弱,但我想他死,想他背后的那些人都死,甚至比死更难受。”
背后有两道车光打过来,映着王娜冻得通红的脸,像沁了血的大理石雕。他们忽然意识到构成王娜身份的一切,或许都是被她利用来复仇的工具。
“最好在今天,我希望李端行去死,在这目的达成之后,随便你们恨我。”王娜忽然笑了,“但我必须把他想要的人留在这,早知道你会护他,所以我还叫了其他人来。”
一辆黑色大G停在众人身后,夜行灯熄灭,关门声震耳如同枪响。
陈鲜踏碎一地夜色走过来,墨色外套融在冷风里,她唇色很淡,整个人泛着一股恨极而生的苍白。
“娜娜,”她冲王娜点了点头,淡淡笑道,“好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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