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午餐时,郁雾忍不住了,也存了让他难堪的心思问:“你公司倒闭了?”
沉岸放下杯子,郁雾这才发现他喝的是橙汁,以往他的习惯是午餐喝淡葡,晚餐喝稍浓的红葡。
他没接话,只说:“简单收拾几件衣服,一会儿去林深,过周末。”
林深是指鹿园,郁雾取的名,全称:【林深见鹿】
沉岸扶着胸口的衣襟起身,看着他上楼的背影,郁雾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进山后,才发现此行不止他们俩,还有沉逢颐一家子,和几位陌生长辈。
郁雾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牵着沉黎去喂鹿。大半年没来,小鹿都长大了,头挤着头抢食。
沉黎开心得咿咿呀呀叫唤,郁雾看着他,恍然间听见了几句大人们的交谈声。
“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应该的。”
认出是沉岸的声音,郁雾回头看去,只见沉逢颐和沉岸单独走到树荫下,压着声儿说话。
郁雾听得不真切,只捕捉到“有惊无险”这四个字。
回过神后,和他们一起的秃头男人走了过来,慈眉善目地问道:“听说这些鹿都是你收养的?”
郁雾点点头:“是的叔叔。”
男人拍了几张照片,而后对着屏幕笑了笑,“我女儿也喜欢小动物。这不,闹起来了,也想收养鹿。”
郁雾正不知如何作答,虞向晚及时出现救了场:“王厅,这边请,我给您介绍介绍。”
也要收养吗?郁雾隐隐不安,找到沉岸说了刚才的事,“那是我的鹿,我不给别人。”
听罢后,沉岸看了眼沉逢颐,保证说不会把她的鹿给别人,让王厅收养成年鹿下的崽。
郁雾这才安心,继续充当保姆角色,陪着沉黎玩乐。
晚餐是分两个包间用的,大人要谈事,郁雾也不想听,饭毕后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郁雾被鸟叫得没睡安稳,吃早饭的时候起床气还没散,神情呆滞动作也懒。
“昨天的局是突发状况,以后不会了。”
沉岸一句突然的解释让郁雾呆了好一会儿,“跟我说干什么?”
郁雾起身去庭院,戴上手套准备给鹿洗澡。
饲养员在一旁指导,郁雾倒了沐浴露往鹿背上搓,不一会儿视线里就多了双手。
她瞥了眼沉岸,冷声道:“这里我洗过了。”
沉岸轻笑了一声,转去搓另外半边鹿背。
“学校怎么样?”
“很好。”
“生日会呢?”
“开心死了。”
听得出他在努力破冰了,但郁雾就是不给面子,手上搓得鹿毛唰唰响。
不舒服的小鹿抖身子抗议,泡沫四溅洒了他们一身,郁雾惊叫着躲开,鹿吓得蹬着长腿跑了。
郁雾愣怔地看看狼狈的沉岸,泡沫融化在衣服上落下水痕。他甩了甩头发,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了型的发丝飞翘,和那只鹿的傻气如出一辙。
郁雾笑出了声,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折起水管吓唬他,“我给你也洗洗好了。”
沉岸伸手挡水花,连连往后躲,“别闹。”
看出他是真的在怕,郁雾顽劣地逼近,水柱一次次调皮地擦过他的鞋,“我闹?再给你一次机会。”
沉岸捂住胸口,声线都被吓年轻了,“我闹,行了吗?”
“你好不耐烦啊沉岸。”郁雾手持水管天不怕地不怕。
沉岸顿了顿,眼神陡然恢复沉静,“喊我什么?”
郁雾很不想承认心怯了,硬气地顶撞他:“怎么?你名字比别人金贵?我不能喊?”
“没大没小。”沉岸倒不至于不悦,但口气下落。
郁雾咬了咬唇,大胆地说:“你也不比我大多少,我也没小你很多。”
闻言沉岸眸光微闪,猝不及防地一把夺过水管,优劣势颠倒,郁雾掉头狂奔,两人跟追脱缰的狗似的在庭院里绕圈。
“喊我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
沉岸这个狡猾卑鄙的小人,郁雾在心里骂他,可现实里被吓得抱头鼠窜,带着哭腔求饶道:“喊你小沉叔叔,小沉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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