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清喉结上下滚动,这种认知大概并不源于审美的改变,而是自己已然了解,笔挺的衬衫和长裤之下,究竟是一番什么样的风光。
发现自己连带着对同事想歪,林观清强自收回神,匆忙将脑海里的画面撇干净。
之后,优化开发工具的进程步入正式测试阶段,技术中心一直派纪弥过来协调。
日程规划上的事项告一段落,人也散得七七八八,纪弥没有急着走,优哉游哉地坐在原位上玩手机。
林观清随之慢下步伐,好奇:“你主管这几天在干什么?”
纪弥没有正面回答,倍感稀奇地打趣:“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Shimmer?”
“以前都是他来,突然不见人影,想起有好几个策划换季感冒,以为他也一样中招。”林观清解释。
纪弥摇了摇头,表示沈光意身体无恙。
他道:“听说你差点众目睽睽拐走他家小狗,可能他记仇了吧,看你嫌烦,最近总是让我出面。”
真相被纪弥在调侃时无意说中半句,沈光意确实心里烦。
有时候都不用看,光是心里忽地想起,就咬牙切齿。
恨林观清不够识相,总是连招呼都不肯打一声,就出现在飘忽的思绪里。
也恨自己不够爽快,短短一夜做不到轻拿轻放,搁在心里闷得魂不附体。
沈光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决定躲远一点。
周六中午的开发者大会实在躲不开,他就摆出不爱理人的架势,缩到角落假装社恐症发作。
林观清看向他的时候,沈光意若有所察,还故意低下头玩游戏。
等他三心二意地掉了个段位,磨磨蹭蹭地收起手机,会议已经正式开场。
周围有其他公司的同行窸窸窣窣,议论台上人的光鲜履历,也闲聊那个人的好看皮囊。
“这个就是Clear啊?帅的,等会儿去要一下名片。”
“干脆加个微信得了,你去问人拿名片,谁猜不到那点心思啊?不如大大方方直接撩。”
沈光意闻言,循着声音望过去,是两个年纪相当的男生。
意识到他看向这里,那两人瞬间消声,似是被出众的气场震慑。
其实沈光意全然没有警告的意思,他和林观清只是有过一夜情,其中并不存在归属与占有。
他顶多只是有些惊讶,原来林观清如此受欢迎。
……靠,我干嘛要注意和他有关的话题?
沈光意猛地回过神,诧异自己如今真的仿佛中邪,居然开始好奇林观清的桃花运。
说起来林观清当男友是什么样,好坏尚未可知,以那个工作上野心勃勃的架势,怕是不会乐意分心给爱情。
但林观清应该是个还不错的炮友,私生活足够干净、相貌和身材拔尖,更重要的是事后不会拖泥带水。
并且同样在公司有头有脸,不用担心他会以此用作把柄来发挥。
“Shimmer,你还好吗?”方月小声问,“我看你总是走神。”
沈光意沉默良久,道:“抱歉,刚才在想一些很无厘头又没意思的假设。”
方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也被Clear帅到,从此对他心慈手软。”
沈光意保证:“你放心,他就算跪在键盘上求我,我也不会同意他下周就验收你的程序。”
“我真心崇拜你这样的领导,不像部门其他主管那样,和业务组的勾肩搭背,就差两个人穿同一条裤子。”方月拍马屁。
真穿过林观清睡裤的沈光意:“……”
待到活动结束,主办方早早在酒店里预定包场,供于一众人吃饭社交。
自从上次无意醉酒,沈光意对应酬有了心理阴影,再三推脱不想出席宴会。
倒不是自己还
有可能喝多,但一个好端端的场面,人数变多就会鱼龙混杂,行业内的交流也不外乎如此。
表面上互相诉说经验,扩展圈内人脉,背地里这种组局被戏称为相亲会。
沈光意之前参加过几次,别的半点没学到,只抽到了不少二手烟,也听到了不少油腻话。
他这次不肯给面子,牌局、泡温泉、打桌球统统不去。
看在他爸是鸿拟副董的面子上,别人为难不了他,不过好说歹说,留住人一起吃了顿饭。
“诶,上回总办请你吃饭,是不是也在这儿?”有同事问。
沈光意闭了闭眼,似乎在忍耐什么情绪,继而慢悠悠地说:“是的,劝你别喝楼下的鸡尾酒。”
与人交谈时,隔壁桌的林观清瞥过来,视线淡淡掠过沈光意的脸庞。
“不好喝吗?我看过这家评价还不错。”同事惊讶。
沈光意面无表情地说:“度数太高,容易犯罪。”
同事好笑地回应:“Shimmer似乎有故事可以说,是出现受害人了还是遇到同谋了?”
沈光意撒谎:“都没有,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没分享心路历程。”
“真的假的啊,你不要嘴硬,这里可有那天一样去了酒局的证人。”同事道。
他再微微提高声音:“喂,Clear,你说Shimmer那晚回家了没有?”
沈光意几乎要把倒满橙汁的水杯捏碎,隐忍地用后脑勺朝着林观清,愣是没去回头与这位证人对视。
眼前有落井下石的机会,林观清身为他的死对头,要么袖手旁观,要么从中捣乱,估计吐不出一句好话来。
然而,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对方平静地帮忙圆了谎。
“回了。”林观清说,“以及我要纠正一下,你喝多了闹事是犯罪,放到Shimmer身上是让别人捡便宜。你当Shimmer做慈善的?”
同事无语地说:“操,你虽然人身攻击,但好像讲得很有道理啊。”
听着他们俩胡乱扯淡,沈光意磨了磨后槽牙,闷头吃饭没有再接茬,只是露出来的白皙耳尖有些发红。
大家吃到一大半,差不多和周围混熟,场内互动渐渐变多。
有人过来敬酒,也有人分发名片,还有的开始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调笑话,氛围逐渐热闹和混乱。
沈光意见状就明白接下来不宜久留,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席,走的时候发现林观清已经不在原地。
已经风急火燎地返程休息了么?
照理来说不应该吧?饭桌上分明连主食都没开始上,林观清不至于如此心急。
思及此,沈光意无不恶劣地揣测,就凭这个人曾经稀里糊涂和自己滚上床,指不定这回另外有浪漫邂逅。
但这个念头萌生完没到五分钟,便自发地烟消云散。
酒店的侧门出口处,沈光意正想要打车,就看到林观清独自倚靠在一辆大型越野的车头,似乎在特意蹲点守着谁。
发现目标终于出现在眼前,林观清随即直起身,颀长的黑色影子被路灯照得很长,几乎要把沈光意的笼罩住。
“你最近一直避着我,为什么?”他问。
“多心了吧,我难道还能怕你吗?”沈光意回复。
林观清没出声,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短促地勾了下嘴角。
这动作足以表达态度,俨然是认为沈光意在张牙舞爪地强撑。
沈光意本来往外走了好几米,见此不禁顿住步伐。
继而他利落取消打车订单,转头就快步折返,回到了那辆大切前面。
“之前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现在发现我还是迈不过那关,实在是很难和睡过我的男人继续当同事。”沈光意说。
“最近每次看到你,我最开始想的都不是工作,而是你把我弄得第二天都差点下不来床。”
他直视林观清的眼睛,示意要对方同样给出答复:“这样说满意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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