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行业向来卷得出奇,每天超标抗压,工作量饱和度拉满,有时候耗到体力极限,在工位旁边搭个行军床就昏迷式入睡。
大环境就如此忙碌,更别说林观清和沈光意。
两人位于核心岗位和重要职级,论事业又同时处在快速上升期,遇到需要他们负责的外放版本,连周末时间都挤不出来。
在这种状态下,能私下见面的次数寥寥,频率也非常随性。
转折来自于一场裹挟暴雪的降温,沈光意开的是一辆帕拉梅拉,跑车的底盘太低,遇到这种天气就容易被淹。
早上,他见窗外雨雪来势汹汹,难得没有自驾通勤,下班就等在停车场的出口处,准备搭同事的顺风车回家。
等了大概十分钟,由于同事把车停得七扭八歪,现在被左右夹击,愣是死活开不出来。
沈光意被寒风吹得脸色微微发白,收到同事焦头烂额的道歉消息后,不情不愿地从衣袖里伸出一根手指。
他冷得有些僵硬,戳着屏幕的动作很慢,礼貌表示没有关系。
回复完,身后有人轻声摁了喇叭。
沈光意以为自己挡住了出口,下意识地往旁边挪过两步,随后林观清降下车窗。
外面冰天雪地,车内空调得温暖舒适,男人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外套随意地搁在副驾驶座上。
“捎你一程?”林观清问。
沈光意不愿意麻烦对方,客气道:“我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送我的话不太顺路吧。”
“也对。”林观清屈起胳膊搭在车窗上,散漫地应声。
就在沈光意以为他要离开时,他换了个问法:“那么你想跟我回家吗?”
可能要怪气温太冷,可能要怪林观清眼神温和,也可能要怪自己在冬夜容易受到蛊惑。
沈光意低下头,没有出声拒绝,而是向同事发消息,撒谎说自己遇到了另一个顺路朋友。
随后,他绕到后面想开门,抬眼见到林观清单手拎起羽绒服外套,很随意地丢到了后座。
于是沈光意松开车把手,往前几步坐到了副驾驶去。
这段时间以来,尽管身体之间贴近过最亲密的距离,他们生活中却没太多相处。
往往缠绵时耳鬓厮磨,下床后恢复衣冠楚楚,出了门俨然是互相不熟的两路人。
眼前场面因而显得陌生和局促,沈光意听着车载蓝牙播放的音乐,将目光强自固定在外面的风景上。
过了会,视线不知不觉地挪动,他看到窗上倒映着林观清的侧影。
高挑、结实、英俊又散发着荷尔蒙,因为与之肌肤相贴过数次,自己对这具身体的体温都很熟悉。
……等下要做吗?沈光意想。
浮现出这个念头没到两秒,他自觉好笑,很快压下了困惑。
他们之间本没有私交,作为单纯的炮友还能干什么,不做的话难道自己是被邀请回家打双人游戏?
不过(),沈光意有些犹豫地琢磨着⒗()_[()]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虽然自己对今晚突如其来的行程没有反感,但这样发展貌似不太妥当。
以前他们如果有这方面的意思,都会约好时间和地点,尽量不影响到生活里的其他部分。
而现在算是打乱规则,有干扰对方正常起居的嫌疑。
等明天的时候,提醒林观清一下好了,沈光意在内心如此决定。
他默不出声地揉搓着身前的安全带,把这一趟安排得满满当当,晚上和林观清在床上打架,天亮了和林观清在床下谈话。
可惜Shimmer的规划还没进行完第一步,就以失败告终。
他率先洗漱完走进卧室,在林观清冲澡的间隙里,就自顾自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昏沉地掀眸,沈光意盯着天花板两三秒,神色有些发蒙。
“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他不可思议,“林观清,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自己来过这处公寓不下十次,发生的不外乎是耳鬓厮磨、两厢温存。
以及,每次亲昵的时候,他其实能感觉得到,林观清很喜欢把自己困在他的地盘上。
仿佛捕捉到了一只心仪又娇气的猎物,于是轻手轻脚地叼回巢穴,确定猎物不会逃走也不会被抢走之后,才会露出兴奋而无所顾忌的一面。
现在荒谬的是,猎物毫不抵抗地蜷缩在巢穴里,林观清就旁边守着,一夜无事发生。
林观清被问得也有些意外,与他对视:“因为你看上去很累。”
“什么?”沈光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观清道:“昨晚看你的考勤表,这个月每天九点到工位,过了零点以后才下班,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沈光意闻言顿了下,有些别扭地撇过头:“哦,你家床很软,我睡得挺舒服。”
这是一个灰蒙蒙的早晨,沈光意本该在林观清的臂弯里醒来,亦或者睡衣下面满是暧昧痕迹。
可现在,他与林观清隔了大半张床的距离,迟缓地起床换衣服。
逐渐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光洁白皙,上面并没有任何触碰留下的指印。
沈光意的模样看上去整洁极了,心里却因为这份齐整,暗地里乱成一团。
“下了一整晚的雪,今天有红色预警,不用去公司坐班。”林观清道,“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他住在高层,遇到这类极端气候,时常有风声呼啸,在一片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尖锐和喧嚣。
幸好,沈光意的声音在风声里格外清晰。
“外面太冷了,多收留我一晚吧。”他道。
林观清笑起来说:“蹭床是吗?”
眼前场景实在混乱,如果沈光意记得没错,今早该冷冰冰地提醒对方,记得弄清楚合格炮友的分寸。
可他现在抬起眼,不仅放弃了纠正对方,甚至放任自己一同不讲规则。
所以,沈光意只说:“不,我想你今晚吻我
() 。()”
原本他们生活除了亲密的时刻,其余时间划得一清二楚。
顶多是林观清在沈家留宿,顺手解决屋子漏水问题,以及沈光意在林家过夜,闲着讨论部门合作矛盾。
从那场雪天开始,出于鬼使神差的契合与默许,他们的个人生活都在慢慢离近。
如果这事曝光,怕是游戏事业群的全员都要惊掉下巴,诧异于他们究竟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暗度陈仓。
实际上,他们在公司里露出的破绽不少。
比如林观清有天收到快递,拿到工位拆开一看,是根本不像本人会购买的毛绒玩具。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拍照,将图片发送给沈光意。
沈光意答复这是买给宠物狗的礼物,自己懒得收快递,让人下班一起带回望江公馆。
“这是什么?我靠,你疯了,你买这玩意干嘛??()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谢屿吃惊。
林观清硬着头皮说:“我为什么不能买?”
谢屿倍感雷人:“就挺毛骨悚然的,哥们,原来你走的是卡哇伊风。”
卡哇伊·Clear百口莫辩,不愿意供出沈光意,只能接下这个颇为冤枉的评价。
对此,沈光意毫无愧疚之心。
“自从你隔三差五住到这里,以前加加可以趴在我的床角,现在总是被关在门外,难道不该补偿它一下吗?”
他这么说完,被林观清在脖颈处种下吻痕,不禁在喘息中“嘶”了声。
“我家是养了两条狗吧?一个咬遍除人以外的所有东西,一个就爱咬人。”
林观清慢条斯理地问:“Shimmer,你知道狗是怎么标记配偶的吗?”
沈光意没有再说话,感觉之后好像真的被标记了一遍,浑身上下都是林观清留下的圈地证明。
不止是自己,放眼这栋屋子,也早就不知不觉充斥林观清的气息。
柜子多出了几件林观清的衣服,厨房多出了一只林观清的水杯,卫生间里多出了一瓶林观清的剃须泡沫……
很多东西零散得摆在家里,彰显着另一个男人的存在,而沈光意自己的往往收纳在各种箱子里。
林观清以为沈光意有收纳方面的强迫症,不经意间问了一嘴,需不需要自己也跟着这样。
“不用,我没有强迫症。”沈光意道,“只是习惯了这样就不想改。”
林观清开口:“方便问原因么?”
沈光意说:“读高中的时候,因为家里对学校不满意,我转学很频繁,经常在一个地方读一个学期就离开。”
“每次清理课桌、收拾书包,搬来搬去的很累,有时候东西太多,只能留下或者扔掉。”
“当时我认识了个朋友,对我这种转校生来说,他是非常知心的伙伴了,所以那次离开,我把来不及拿的高达送给了他。”
“我在夏令营遇到那里的老同学,就问起他过得怎么样,也好奇他喜不喜欢我的高达。”
那时候的沈光
() 意虽然没被变动影响成绩,但经历几回匆忙分别,又正值青春期,多多少少会更加敏感。
讲出问题的时候,他自然有期待的答案,希望自己想念朋友的同时,也同样被珍视。
“据说高达放在宿舍太占地方,被他处理掉了。”沈光意道,“很正常,那个东西我拼了好几天,确实有点碍手碍脚。”
话音落下,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然后我就有了平时做好整理的意识,不用担心哪天兵荒马乱要离开,要走的时候而且不会丢东西。”
这算是一个很私人的小癖好,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最多是房间与大多数人不太一样,显得异常整洁、干净和有序,倒是与屋主高高在上的形象很合衬。
沈光意说完,出于对林观清的原有印象,觉得对方在职场上强势惯了,或许是看不下去自己的房间,想要出手纠正。
但走向与他设想的不一样,私底下的林观清没有那般棱角分明。
他听完以后,并不评价这是好是坏,之后默不作声地配合着沈光意的这点习惯。
包括有时候去对方工位讨论公事,随手用了一只钢笔,还回去时会记得主动放进文具袋里。
“你最近和Clear貌似关系不错?”方月感觉到一些不对劲,打趣道,“他是用脸拿下了你,还是请你吃过饭?”
她瞥了眼林观清,故意说:“Shimmer,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坏东西,你小心中他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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