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告别安疏语乘上马车回到子爵府时,已经离肖德拉下课过去了几个小时。肖德拉对此十分不安,但月长圆却无法理解他的紧张感。
“妈妈她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呢?”祂总是这样问他。
“你当然不知道,你又不是她的教子。”肖德拉回答。
月长圆更加不解:“既然怕她,那你为什么总是做惹她生气的事呢?”
肖德拉没理他,跟教母的孩子说教母的坏话这件事本身就充满着不科学性。
“你真的很奇怪。”月长圆总结。
两人来到门口,守门的侍卫认出了肖德拉,但当侍卫正要为他们开门时,却被肖德拉阻止了。
肖德拉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小木屋里的女巫在他的请求下用法术帮他弄干了衣服,这种法术虽然能起到清洁作用,但坏处是第二次清洗时会变得破破烂烂,不过子爵府并不缺衣服,他只需要用它来应付他的教母罢了。对潮湿的头发他也没有选择用烘干咒,因为这会让他的发尾变得异常毛躁,他借用了一根丝带将头发束在脑后,现在看起来应该万无一失。
他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深呼吸了几下,随后才示意旁边的护卫开门。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中间的缝隙霎时涌出绚丽明亮的光,照得门口仿若白昼。但肖德拉却觉得那更像吞噬一切的兽口。
几乎是立刻的,在门开启后,他看到了门口正对着的女人,她坐在一把魔导椅上,腿上盖了厚重的嵌满红宝石的绒毯,她微蹙着眉头望着门口,看样子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肖德拉在看见门内黑色头发的那一刻就直觉不妙,教母拜访的日子里如果恰逢阴雨天,她几乎都不会下楼,但现在他却在正门口看见了他敬畏的源泉,只代表教母真的气坏了。
“妈妈!”在女人开口前,月长圆就先冲了过去。
“好孩子,在外面冻坏了吧。”塞西莉亚看到祂后眉目有一瞬间柔软,她将祂包裹进手心,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祂凉凉的伞盖。
月长圆把自己团了团,呈现出一个刚好可以被母亲握在手里的大小,然后懒洋洋地不动了。
“塞西莉亚教母,很抱歉,因为一些意外我来迟了。”肖德拉等他们交谈结束才开始道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周我应该给子爵府递了拜帖。”塞西莉亚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转而提起了之前的事宜。“莉莉跟我说你所在的学院每天下午四点就下课了,你今天也应该没有什么别的社团活动,对吗?”
莉莉安娜·格林,是子爵府的女主人,肖德拉的母亲,同时也是塞西莉亚的友人,像‘莉莉’这样的爱称也只有从格林子爵和塞西莉亚口中才能听见。
不知为何,塞西莉亚只是在平静地阐述事实,但肖德拉却从中听出了阵阵寒意。
“是的,教母,但因为中途出了点意外,我没能及时返回。”他低着头回答。
“肖德拉·格林,”塞西莉亚连名带姓叫他,“抬起你的头,子爵府的荣光虽不比往昔,但这不是你向一介平民低头的理由。”
“哦,哦,是、是的,我很抱歉,教母。”肖德拉连忙抬头,但是双手却不断向下捻着衣角。
这是一个平民孩子们常有的习惯。因为衣服不总合身,有时长高了的孩子会被迫露出一截腰腹。当家里没有及时购买新衣,这些孩子便常常会将衣角向下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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