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点开购票软件,买了张去二等星的车票,随后光速打包行礼,准备跑路。
这回和上次来主星不一样,有了艾尔文几年如一日的打钱,还有他自己的工资,现在的曲夏是名副其
实的小富豪,不必考虑行礼的运费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把最新版的家用机器人也揣走了。
——没人给他做饭了,再没有机器人,曲夏要饿死了。
一切收拾完毕,曲夏站在客厅回望小房间,空空荡荡,他还生出了两分可惜的感觉。
群星的实验环境没得说,器材好,同事水平高,经费充足,他的工位上还留了不少实验资料,曲夏稍微有点舍不得。
他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房门。
再见了,主星。
*
艾尔文足足半个月没联系曲夏。
第九次远征近在咫尺,艾尔文强迫自己沉浸在工作之中,没有留出一丝一毫的余地。
他怕一旦停歇下来,就会回想起梦里冰冷的实验椅,和那张青涩却漂亮的脸。
军部的宿舍装修冷硬,天花板和墙壁都是反光的金属板材,床是硬质的行军床,只有在这种地方,他才能冷静下来。
自从上次在宴会遇见雄虫,艾尔文非常想知道他的近况,但亲王拒不提供宴会名单,第九次远征在即,他又是其中主帅,大张旗鼓的搜寻有碍第一军的声誉,只能按下不表,等远征结束再做打算。
不过细细想来,宴会上的军师身段匀称,而且并不瘦弱,应当没吃过苦,加上他能出现在这样高等级的宴会,处境也不会太差。
他深吸一口气,将军师的事情暂时移出脑海,开始想洛克的事情。
出征在即,他得补上那顿饭,然后和洛克告个别。
然而打开聊天框,在洛克的名字底下悬停片刻,艾尔文竟有些按不下去。
这次,是他有愧。
洛克和很多粗枝大叶的雄虫不一样,他心思细腻敏感,还动不动就红眼眶,是受不得的委屈的那种虫。
但是艾尔文无缘无故的冷落了他半个月。
是他艾尔文许诺在先,违诺在后,而违约的理由说起来,又是那么的荒谬。
艾尔文想:“洛克一定难过了。”
这孩子平常黏人的很,时不时发来消息,可现在半个月音讯全无,艾尔文想了好半天,还是决定道歉。
他输入:“抱歉,洛克。”
“前些日子太忙了,没能顾及到你。”
“今天有空,要不要来吃饭?”
他编辑完这些话,心情沉重的放下光脑,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仿佛说了烂话的家长在忐忑的等待孩子的原谅,这短短的几句话搅得他心绪不宁,连工作也慢了不少。
两个小时候,艾尔文翻开光脑。
他的心脏高高悬起,在点进聊天的霎那沉沉落下。
界面一片空白,洛克没回任何信息。
艾尔文不确定这是不是小雌虫表达抗议的方式,上将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毕竟诺维尔小时候从不叛逆,顿了半响,艾尔文重新输入:“抱歉,前些日子是我不对,不愿意给我一个谅解的机会吗?”
还是空
空荡荡,没有任何回复。
艾尔文皱起了眉头。
他拨打号码,对面响起冰冷的提示音,电子机器人毫无感情的重复:“该账号已注销,请重新确定号码。()”
艾尔文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账号注销,这可就不是闹别扭能说得清楚的了。
上将反常的表现将副官吓了一跳,林恩看过来,表情迷惑:“上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艾尔文道:“原地待命,我离开一趟。”
他披上厚重的大衣,扣住系带,径直走了出去,驾着飞行器冲天而起,不到十分钟,便寻到了洛克留下的地址。
那是挨着群星集团的一处居民楼,僻静幽微,住了不少集团的研究员,此时是休假时间,他们三三两两在楼下闲逛,厨房冒出炝炒烹煮的味道,很有烟火气。
艾尔文寻到对应门牌,屈指敲门,沉声道:“洛克,你在家吗?”
无人回答。
艾尔文的眉头死死皱起,复又敲了几下,他一身挺拔的军装,暗金色章纹隐在袖间,引得不少邻居频频侧目,最后,对面的研究员大胆出身:“阁下,那一户已经半个月没住人了。”
艾尔文动作一顿。
下一秒,他提起脚,直接踹在了门上,老旧的防盗门吱嘎一声,扭曲变形,向里弹开。
艾尔文环视一周,房间内空空荡荡,沙发和椅子蒙着黑色防尘布,杯子牙膏等生活用品还留在原地,但衣物已经全部收走了,空气中弥散着大大小小的灰尘。
这里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艾尔文站在原地,直面着空荡的房屋,许久没有说话。
对面的研究员大着胆子,探身道:“阁下,你是来找人的吗?”
艾尔文点头:“是的。”
他维持住平淡的表情,抬眸问:“您知道这里的住户搬去哪里了吗。”
研究员挠头:“对不起阁下,我和他也不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打量着艾尔文的脸色,忧虑道:“阁下,你的脸色好难看,是否需要叫一下医生?”
艾尔文摇头:“不必。”
他俯身坐在沙发上,难得的感到了些许挫败。
上将半生运筹帷幄,痛苦也好,折磨也罢,未曾后悔过什么,在今天之前,他遗憾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没带走垃圾星的那个军师,受尽恩惠,还炸了人家的房子,却没能回报一二。
但现在,又有了另一件憾事。
他没能兑现做饭的诺言。
之前,他弄丢了军师,而现在,他又弄丢了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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