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不出错。
至于十岁出头的大小姐,魏曦,的确有大小姐的作派,面对她这个新继母,行礼也是那么回事,只是看得出来的敷衍,可见她不愿来,是被江云娇教导过的。
宋胭让两人起身,又给了曦姐儿一只金项圈。
曦姐儿道了谢,看也没看,将项圈递给江云娇拿着。
那是宋胭的母亲千挑万选的,也花了不少钱,就怕到了国公府东西拿不出手,遭人笑话,但显然国公府的小姐看得多了,并不在意这些小玩意儿。
宋胭没有留她们说话的意思,江姨娘要带着曦姐儿离开,曦姐儿却朝宋胭道:“母亲,告诉你一件事,五叔昨天在喜宴上喝醉了,还喊你名字呢,把祖母吓得不轻,赶忙让人把他拉走了!”
说完就在那儿“嘻嘻”地笑,宋胭却早已面如纸色,怔怔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曦姐儿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来,江姨娘连忙道:“曦姐儿说什么呢!”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宋胭。
江姨娘的神色倒也没有多担心,毕竟这是魏祁的长女,她这个姨娘也是东院的老人,而宋胭,无论是娘家,还是这桩赶鸭子上架的婚姻,都不足为惧。
宋胭自然没说什么,看着江姨娘带曦姐儿离开。
待她们走,春红气得直抽气:“这小姐,这么大人了,就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秋月年长一些,回道:“当然知道,你没看出来,她就是故意的!”
宋胭垂着头不说话。
原本她是要嫁给国公府五郎魏修的,他们前年在元宵灯会上相识,五郎便一心一意要娶她,后来两家议亲,订下了婚约,准备今年二月下定,八月成婚。
结果就在下定前夕,国公爷亲自去了宋家,去给她爷爷赔礼,并许诺下婚事,让她改嫁东院长孙魏祁。
就在前一天,魏修与人出去游玩,里面几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说魏修要成婚了,带他去开眼界,然后就去了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结果几人都喝了酒,魏修没与青楼里的姑娘过夜,却与同去的一个富家公子过了夜。
那富家公子是女扮男装去玩耍、当今长公主的女儿,福宁郡主。
福宁郡主的确胆大,但魏修也的确坏了郡主清白,所以国公府先去长公主府道歉、提亲,再到宋家道歉、退亲、提亲,折腾一通,宋胭便只能嫁给魏祁。
不嫁又能如何呢?国公府不可能得罪长公主,魏修必须娶福宁郡主,宋胭这边不嫁,便只能被退婚,从此成为京城笑柄,要么胡乱作配的低嫁,要么终老一生。
婚事是国公爷安排的,看的是宋家爷爷的面子,魏祁这个长兄算是救火,只因国公府适龄未订亲的再没旁人,只有他是早年死了元配夫人的。
这桩婚事,让她要拿半条命来支撑,为爷爷的命令,为两家的情谊,但所有人都觉得她讨了大便宜,成为阁老夫人。
她坐在椅子上,神情呆呆木木的,想起五郎,想起早上婆婆不咸不淡的眼神,又想起刚刚曦姐儿得意的笑脸。
这时丫鬟端上粥菜来,让她用早饭。
她自昨日起就没怎么吃,此时哪怕不觉得饿也得吃一点东西了,毕竟她只是难过,只是还无法自如地做魏祁的夫人,却并没想绝食而亡。
用过饭,人实在疲惫,便和衣上了床,在床上睡下。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人在她耳边叫她。
她一醒,便听秋月道:“奶奶快起来,祁大爷回来了。”
宋胭整个人一惊,立刻从床上起身,好在发髻还没乱,几人三下五除二匆匆插戴上钗环,才整好衣裙,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宋胭立刻上前去,见人进来,恭声道:“大爷回来了。”
来人一身正三品的绯色官服,人比她高上许多,身姿挺拔,只是站在那里,便好似有慑人的威严,周围人都静立一旁,谁也不敢发出声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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