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夜里更换了个样貌老实巴交的婆子暗中去照顾后,半夜就险些发生一场命案。
知虞在睡梦中听见“婆子脖子上被划开个口子,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后,惊得头皮发麻,终于再顾不得避讳自己身份,当夜便赶到了桂花巷。
在预先的交代里,伺候的人是特意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一个哑巴婆子。
大夫给对方包扎完脖子后,才同知虞交代了几句。
婆子的伤口几乎还差分毫便可致
命。
可即便如此,这婆子也彻底被吓破了胆子再不敢迈进沈欲的屋子里去照顾他。
“郎君的身体看似恢复极快,但这时若感染风寒,只怕会引得伤口恶化,眼部旧疾的痊愈也会遭到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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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⒚()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屋里的男人耳尖轻动,极其敏锐地偏过头来。
知虞听见他突然唤了声自己,心口跟着一跳。
但很快,她就恍然明白过来。
他唤的不是自己,而是假扮成她的沈蓁。
在这一刻,知虞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想通了某些关节,她才小心翼翼提着裙摆踏入冷清的屋中。
她每迈出一步都打量着男人面上神情的变化。
见他始终无动于衷,才一步步走到跟前的位置。
知虞低头看到对方手里沾血的碎瓷片,微微屏住呼吸。
在柔软指尖尝试贴在他手腕时,见他不曾抵触,便又顺势要按在瓷片上。
一直静坐未动的男人却在她碰到瓷尖之前将手精准地挪开半寸。
他缓缓启唇道:“这东西锋利。”
知虞悬起的心猛地落下,随即从一旁架子上拾起张帕子。
这次沈欲却没再闪躲,任由她用帕子包裹住瓷片,从他掌心取下。
半刻钟后,知虞打湿了帕子替沈欲擦去掌心和颊侧溅落的几滴血渍。
知虞握起对方的手掌,在帕子擦完指缝后,男人乌黑的眼眸分外沉寂,再度开口。
“你有什么话,可以写于我手上。”
一个眼盲,一个装哑。
两个人的对话完全靠手掌心感应笔画来交流。
可今夜女子却闪躲得极其明显。
知虞愣了愣,鬼使神差间竟叫她想到了个更加微妙的念头。
她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用着已经紧张到汗湿的小手生涩地攥住他手掌边缘,用指尖在他掌心描绘。
笔画勾勒出的痕迹,毫不犹豫将自己的罪行一一昭彰。
“你的意思是……”
“有人让你冒充知氏来照顾我?”
至于这人是谁……
知虞陆陆续续的在他掌心添油加醋地补充。
()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的身上。
让他这个聪明人几乎不用费力猜想都可以轻易想到背后的答案。
沈欲半垂着眼睫,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半晌忽然在月色下缓缓偏过头,对准知虞的方向,用那种温柔到让人很难不降低心防的嗓音呢喃出知虞想要的答案。
“蓁蓁?”
知虞耳廓听得一阵酥麻,只觉他提起对方时语气都温柔得好似漾在春波底。
她连忙点头,后知后觉想起他看不见的事情,又在他掌心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男人沉默了片刻,却忽然轻笑了一声,似乎对这把戏毫无介嫌。
“我明白了……”
变相地将这误会解除,却又莫名诞生了另一个更加奇怪的误会。
在做下这个冲动的决定后,知虞也甚是迷茫自己是不是昏了头了。
但如此一来总算将属于沈蓁的功劳挽回,不至于叫她先前铺垫了那么久的功夫全都白费。
将沈欲重新安置下后,知虞出了门,便瞧见絮絮拿来了一块玉佩。
“婆子许是见利起意,想要窃取郎君身边的东西,所以……”
所以……
看似病弱无害的男人实则几乎连睡梦中都绷紧了意识,防备着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
这些人里也许连沈蓁都包括在内……
但事情已经发生,婆子也几乎一脚踏入了鬼门关里。
知虞只得让人打发对方。
于是隔天一早,她不仅不能继续享受自己在知家睡到日上三竿的锦绣生活,反而要仿照着沈蓁勤俭的做派,大清早上便亲自端来汤药给沈欲服用。
在这场美救英雄的剧本里,除却偶尔过来一趟的大夫以外,庭院里只有沈蓁和沈欲二人。
是以知虞也不得不亲力亲为地为对方喂药。
做出这样大胆的欺骗,她面上平静,可心里却还是藏着几分心虚。
在喂下第二口汤药时,知虞抬眸才发觉自己一直被沈欲那双阴翳无神的眼睛盯着,后背突然生出一阵悚栗。
男人指腹仿佛无意般摩挲过她手腕内侧温暖细嫩的肌肤,柔声问道:“你抖什么?”
“蓁蓁何时会害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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