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的夫人暗暗回眸看见了赶来的匪徒,看着沈蓁的背影,接着便再无犹豫用力地伸手推下。
然后惊恐地收回自己那双害人的手,惊慌失措地往另一个方向躲开,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
殊不知,一切早已落入沈欲等人的眼皮底下。
……
此刻,知虞就站在沈蓁后背,迟迟都伸不出那双罪恶的双手。
余光足以看见身后穷凶极恶的匪徒正用尽全力赶来,恨不得将她二人撕成碎片。
推不推其实结果都一样。
赶来救援的人离她们的距离尚且遥远,在他们到之前,足够这些亡命之徒将她们轻易捉住好几个回合。
心跳愈发得快。
眼见那匪徒靠近后不怒反笑,对准她们伸出手的瞬间,知虞便再不犹豫将沈蓁狠狠地推开来。
沈蓁栽倒在地上,甚至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抬头瞧见那匪徒狞笑地朝自己走来,将长刀对准自己——
接着却是一支凌厉的箭簇破风而来。
一箭射穿匪徒的咽喉,叫对方猛地瞪大了眼睛,应声倒地。
沈蓁哆嗦着双手,忙要爬起,面前却又插下了一把长刀。
她不可思议地回眸,便瞧见方才推倒自己的知
虞不仅没能借着陷害她的机会脱身,反而落到了另个刀疤脸的手中。
对方同样看到了对面的阵仗,俯身一把将沈蓁也扯到跟前,将两个女子都当做挡箭牌般,挟持在身前。
来人除了沈欲以外,便是当地的府尹姜风。
对方意外下将方才戏剧性的那幕纳入眼底,不由询问身侧的男人,“哪个是你夫人?”
见沈欲没有回答,他口中“啧”了一声,猜也都猜到了。
不用说,能做出这种狠毒事情的人除了是沈欲那位狠毒妻子以外,还能是谁?
“宋老六,你从王县一路逃亡至此,求的不就是个生机?”
“你现在身上绑着两人,根本逃脱不了的。”
那刀疤脸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姓也丝毫不慌。
这一路刀头舔血走来,死在他手底下的无辜亡魂不知有多少,便是官员也不是没有过。
现如今,只是对他这等亡命之徒新一轮的刺激考验罢了。
“府尹大人说的极是……”
“这样,不如你我都各退一步,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先放了她们中的其中一个如何?”
他们对峙谈判。
可抵在知虞脖子上的刀颇为冰冷,激得她阵阵颤栗。
她本是个极为胆小的人,在这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要仿照原主大喊大叫的无脑模样,实则很是困难……
“你们二人谁想先被放回去呢?”
就像是找到了有意思的游戏,这刀疤脸缓缓逼问起两个女子。
沈蓁被他掐住脖子,脸色煞白,自是说不出话来。
可知虞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勉强张开了唇,颤着嗓音道:“先……先放了我可好?”
“嗯?你说什么?”
带着几分刻意,那刀疤脸握住刀柄的手指时不时便惊险地划过少女的脖颈,在那脆弱的地方反复打量。
他是个亡命之徒,却不代表会喜欢知虞这种背后推人的阴险行径。
这让刀疤脸不由想起自己当年可不也是这样被人背叛,在些阴损手段下才被逼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一想到刚才的兄弟倒在自己面前,霎时红了眼,微微压住刀背。
顷刻间在那白嫩香腻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惹得两个女子都惊恐地发出了一声轻呼。
“没吃饭吗?大声点喊——”
他倒要让这些人都看看这幅美人皮下丑恶至极的嘴脸。
知虞压根看不清人,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瑟瑟地开口。
“薄然……先、先救我可好?”
她口中所唤之人自然在场,只是由始至终都很是沉默。
旁边的姜风眼底也甚是玩味。
方才所有人都看见这位夫人亲手推开沈蓁的画面。
包括她的丈夫在内。
哪怕在接下来遇到新的危险时,她仿佛也毫无惭愧自责的心理,在第一时间想要继续为自己换取生机
(),?彣?N?鲏獙偛葶?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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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衟?⑷()_[()]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沈欲低沉的嗓音便从对面缓缓传来。
即便知虞早早就做好准备,在听见他说出“放开蓁蓁”的话时,心情的紧张也几乎绷紧到了极致。
紧张到极致时,雾眸里的泪意便再也兜不住。
过度恐惧的情绪只能通过无用的泪水来稍稍排解。
这幅被人抛弃、瑟瑟发抖的凄惨苍白模样,瞬间取悦了身后的刀疤脸,惹得对方哈哈大笑。
“你终于也遭报应了啊,哈哈哈,你可真是该死!”
仿佛是通过知虞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嘴里咬牙切齿地发泄出怨毒的念头。
接着猛地将沈蓁推了出去。
刀疤脸更加方便地挟持着知虞连连后退,终于退到了相应安全的地方。
知虞被拖着离开,离那些救援的人越来越远。
方才那种触手可及的得救希望仿佛也渐渐泯灭……
直到刀疤脸挟持着怀里的人退到了一处高坡旁边,一直都只知道发抖流泪的美人却突然猛地从他腋下钻出。
接着趁他反应过来前退后到了比他距离高坡更加危险接近的位置。
旁边有一段极为粗陋的石栏,还需再后退数十步才能走到石栏的缺口位置。
这高坡名为老虎坡,顾名思义,便是底下有不少老虎出没。
至少在几十年前是这样的。
到了今日,底下是何等风景可没有人敢去冒险打探。
“你刚才竟是装的?”
刀疤脸一想到她方才所有的恐惧、害怕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就仿佛看到了旧日陷害自己的卑鄙仇敌一般,霎时被激怒的目眦尽裂。
“别……别过来……”
知虞面颊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语气仍旧带着微微的颤音。
“他们……他们不会来救我的,你就算捉住我也没用……”
“你也瞧见了……”
“没有人会在意我的……”
因为在这个故事里,她不是女主,只是一个坏事做尽的恶毒炮灰。
之所以会留下她而选择不救,也是因为她的性命不重要……
一边试图说话让对方大意,一边又故意往那缺口的位置靠近。
为了让自己可怜的处境看起来更加逼真,柔弱的美人甚至红了一圈眼眶。
“无论我是少了一只耳朵,还是一根手指,都不会有谁在意的……”
而沈蓁不能少一根头发,却有人总与她重复过许多次。
在她手掌顺着栏杆终于摸到了断裂的位置时,对面的刀疤脸却忽然被一把利剑直直地自颅顶戳进,直接贯穿了身体。
他到死都不敢置信,竟有人早早来到了他身后这棵树上潜伏已久……
摩挲断痕的动作霎时微微一顿,知虞脑袋僵凝的瞬间才徐徐瞧见了树上的白寂。
对方面色颇
() 为复杂地看了眼仿佛被吓呆了的美人,有些嫌麻烦地挠了挠后脑勺。
夫人又哭又闹,不如沈姑娘性情沉稳也就罢了,还很会红着眼眶梨花带雨,用可怜的模样乱人心神。
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土匪手里,等他动手解决就是……
真叫她放回去,跨过那些浅坑深沟时稍有不慎,磕磕绊绊的动作被误会成什么暗示,反而会被潜伏在林子里的其他匪徒放暗箭,丢了性命可就不划算了。
而方才骑在马背上的沈欲也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这处,立在树荫下的身影显得颇为阴翳。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了方才那段对话缘故,目光甚为不可捉摸地望向站在断裂石栏旁的美人。
“方才那些话,我只当你没说过……”
男人用他往常惯是冷淡的口吻开口命令她道:“过来。”
知虞:“……”
她不想过去……
她这次又欺负沈蓁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她……
她想他这样无非就是想替沈蓁出气罢了。
但其实也还有旁的办法……
譬如她失足滚落,他们恐怕也都只会觉得大快人心。
在确定自己跌下去不会死后,即便心里做好了准备,可知虞沾着泥点的白净小脸仍旧紧紧绷着。
“我已经……把沈蓁还给你了……”
她颇有些紧张起来。
没了土匪的配合,要“被迫”掉下坡的举止难免变得不太顺利。
于是只能在脚下继续后退的两步中假装没有留神,脚下刻意一崴。
在身子失重的瞬间,知虞只觉领口骤然一紧。
跌落的一刹那还是被吓到面无血色。
滚落的过程中也许是因为身体里产生的应激反应让她脑中几乎一片空白,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身体甚至都没有完全滚到最低下,而是卡在了一根树杈跟前。
“别动……”
自身后的禁锢更像一条蛇,第一时间将到手的猎物紧紧绞缠住。
在这种与死亡几乎擦肩而过的濒死瞬间,沈欲反而语气异常平静地开口。
“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竟然……没掉下去?
知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谁的怀里,心口蓦地一悸。
却完全看不清身后人此刻面上的表情。
“该不会……”
贴在耳畔的低沉嗓音,语气危险而缓慢地发出询问。
“是想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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