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如此,再无其他。
小姑娘眸底微微失落,随即行礼告退。
……
临近傍晚。
李总管熬了壶热茶送进殿内。
他抬头便瞧见天子靠在窗边,此刻手里正握着一卷书,看得专注。
似乎白日里发生了什么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李总管知晓,从五年前天子大病一场以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倒也不是说有多大明显的变化,而是那种令人不敢招惹的气势愈发深入人心。
他往往都是看似温和,而手腕狠绝,令人每每想起都不由一阵胆战心惊。
可作为一个帝王,这样的做派反倒更加吸引那些仰慕强者的下位者如飞蛾扑火般,趋之若鹜。
李总管想到这处,忙不迭收敛心神,将茶水斟好。
“年后需要给太子殿下和知家姑娘筹办婚礼的事情,还要准备吗?”
严格来说,太子和知虞并没有确切的名分。
但为了最快的进度,等太上皇丧期一过,天子便会宣布赐婚,之后他二人便会在最近的一个吉日成亲。
在这之前,一切的婚嫁事宜都要安排妥当。
李总管想,昨日天子突然松口允许小姑娘上船来避开太子的人,是不是不完全因为迫于答应过她的要求,而是也有其他心软之处呢?
如果是后者,天子必然不会再提及让知虞做太子妃的事情才是……
可天子听了他的话后也只是稍稍抬了抬眼,语气温润道:“自然要的。”
“他们的赐婚最晚年后公布,年前便要替这两个孩子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好才行。”
内侍心想也是。
后宫美女如云,那小姑娘再生得好看,也是晚辈。
天子若真要动了什么歪心,岂不是与禽兽无异?
太子虽然行事过分,但毕竟是天子的亲生儿,对方没有理由不成全自己儿子。
这厢知虞回去后,也是如此以为。
然而当天晚上屋里来了两个陌生的小内侍,内侍说,他们是李总管派来的人,帮着知虞守门。
又告诉知虞太子被鞭挞了五十鞭子的事情,现如今趴床上根本起都起不来了。
知虞心下诧异,用了很长的时间消化了这个消息。
直至她回到寝榻上,这才后知后觉,内侍是天子给她的,太子……也许也是因她的缘由,才会受到鞭挞。
她心下颇有些不可置信,又有种难言的滋味。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知虞好,也从来不会有人在知虞受到委屈后,替她找补什么。
即便被别人欺负了,太后也只会隐隐指责她不安分。
所以,即便天子的做法也许并不值得那么感激,可对于知虞来说,还是让她
心间投入了一颗大石头般,泛起了重重波澜。
得知太子受到鞭挞的隔天,太后便将知虞给叫了过去。
即便对方并不清楚太子受到鞭挞与知虞有关,可太后仍然是对准知虞数落了半晌。
最后又吩咐知虞去熬汤送给太子。
“你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些事情总该有些自觉才是,莫要总叫哀家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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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小脸发白,“还……还请太子殿下自重……”
太子笑,“妹妹勾搭自家表哥的时候那样不自爱,说什么自重不自重。”
“况且妹妹即便被你那好表哥玩过了,我也不会嫌弃,这还不算是对妹妹你的厚爱?”
知虞气得浑身发抖,可嘴里翻来覆去的词汇也只能骂他无耻。
太子说:“你且看着,我今个儿就病重不能起来,最迟病到月底,妹妹进了门就会知道我有多无耻了。”
毕竟太上皇丧期期间不适合婚嫁是真,可若太子病危,急需冲喜,那就又是另一说了。
……
知虞当天回去便在梳妆镜前坐了许久。
她打开抽屉,取出里面一只早已准备好的锋利刀片。
她将刀尖几度对准自己脸颊,想要毁掉自己的脸,可最终还是将那刀片放在了桌上。
毁掉自己的脸又有什么用?光是靠着知家的声望,太子也一样会要娶她。
而且明明做错事情的是别人,她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届时她固然凄惨可怜,可分毫不影响他们洋洋得意,落井下石。
毁容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于愚蠢。
知虞将那刀片重新收纳起来。
可人一旦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许多不可思议的主意就瞬间争先恐后地涌入了脑海当中。
渐渐地,一个颇为冒险的念头反倒在这个时候意外浮现。
这段日子以来,她思来想去,也尝试过各种方法。
最终发现,能够轻易碾压权势滔天的太子之人竟也只有一位。
那人便是那位比太子更为英俊温润,也更为成熟稳重的当今天子。
而想要摆脱太后的掌控,摆脱会伤害到好友顾烟的可能,似乎也只有勾引那位天子,才能解除当下的困境。
要去主动勾引一个比自己大上许多,且高大健壮许多的成年男人……
甚至对方是想要娶她的太子的父亲……
知虞在浮起这个念头时,心几乎都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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