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玩弄感情、爱慕虚荣的小姐,如今怎么反而主动服侍起他这样的贱奴来了?
知虞手指微僵,可想到絮絮那边欠缺足够的时辰,只得低眉顺眼地轻声回答,“殿下
唤我一声阿虞就好……”
她似不敢直视于他,低垂着脑袋默默替他解开氅衣,沈欲便瞧见她后颈一段雪白细颈。
少女的身体舒展开来,愈发有了丰盈韵味,晶莹白嫩的肌肤好似白雪积成,触入掌下又软绵得不可思议。
大概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他神色没什么热意,只是如同此间主人般抬脚缓缓走向主位坐下。
知虞满脑子都是拖延时间。
毕竟一旦被他知晓知家绑架了沈蓁的事情……
知虞掐了掐掌心,令自己先镇定下来。
恰好这时屋里的婢子过来说热水已经备好。
知虞微微松了口气,而后按捺下心口沉甸甸的压力开口道:“我身上都是汗,殿下可否等我沐浴过后过来与您说话?”
她身上汗腻是假,想要让他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是真。
可沈欲也只是接过下人奉上来的茶水,可有可无地答了个“可以”。
知虞这才借着沐浴的名义,转身去了浴房。
婢子将脏衣服抱走后,置换进来的干净衣物却不慎将件兜衣给打湿。
知虞心不在焉地净沐身体,只随口让她取一件新的过来。
那婢子大概是个心眼实的,听这位夫人说要新的,便真就跑出了屋去,询问绣娘府里还有没有新做好的兜衣。
只说等知虞洗干净后又等了将近一刻钟都不见婢子回来。
隔着一道薄屏,沈欲在等她出来。
若是他愿意一直等,知虞甚至想一晚上都不出来,好替絮絮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可偏偏时间过去愈久,外头白寂便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知虞握住擦拭身体的巾帕心里亦是焦急,生怕男人真的会被叫走,索性便直接披上薄衣。
沈欲等了半个时辰,在听见脚步声时抬起头来便瞧见满身润着潮意的少女。
白日里衣裳一层一层围在身上,根本看不出身段曲线。
可现下,在知虞的身上只有薄薄一层寝衣,那高高低低起起落落,面料也都洇入水汽湿润地贴在肌肤上。
男人只扫过一眼,便沉着嗓音道:“今夜我有些事情……”
知虞一听心里便觉不好。
若方才还要犹犹豫豫,这当口自有一股冲动涌上脑门,她索性硬着头皮主动走上前去。
在他说出要去找沈蓁之前,少女便屈膝坐在他的腿上,低垂下眼睫道:“沈欲,方才外面打了个雷,我怕……”
她故意喊出他的旧称。
这般不知羞耻地主动坐在他的膝上,恰是验证了她本就不安于室的性情。
勾起两个人的旧怨不仅可以提醒他,她不配做他的侧妃,更在提醒他,他们还有一笔旧账没算。
知虞掐算着紧促的时辰,心中料想哪怕两个人翻上一个时辰的旧账,也许沈蓁那边的事情就可以收个干净的尾。
两人不经意间地贴近时,少女襟口的松垮不仅能看
见雪白的锁骨,更能看到仓促下没擦干净的水珠滚落在起伏处。
沈欲缓缓启开薄唇,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些翻旧账的措辞,而是垂下眼帘语气淡道:“你没有穿兜衣……”
知虞:“……”
没穿是没穿,可就这么被直接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少女耳垂蓦地泛出了浅淡粉红,见他今夜平静,这样都仍没有被激恼的模样,不由轻声解释,“因为嬷嬷说……太大了,会显得不端庄,要用尺寸稍小的兜衣勒紧。”
若说自己为了挽留他才故意不等婢子去取,那未免也太过于刻意。
这份措辞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也都是真真的事情。
“我闷了一整日,沐完澡后不想再闷着了……”
借口听着有些矫情,却很合乎少女娇惯性情。
偏偏外面白寂却又隔门发出询问:“殿下,今晚可还出?”
男人掀起眼睑,朝门外看去。
知虞紧张握紧手指,掌心都渗出了冷汗。
她仿佛没有听见门外白寂的声音,只是在男人耳边紧跟着问:“殿下不信吗?”
言下之意,似乎有着不太纯粹的意味。
他不信又能如何?难不成,可以叫他用手丈量清楚?
于是在说完这样的话后,少女耳根都几乎红得滴血。
果不其然,这番言辞让男人的注意很快又回落到她身上。
沈欲盯着她,忽然嗤笑一声,“谁教你这样说的?”
知虞:“没……没有人教……”
她碰了碰烫指头的面颊,扭头道:“浴房里的水应该还热,我替郎君更衣……”
发觉自己不管说什么他好似都不会发很大的脾气,知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好心模样去为他宽衣。
可男人便任由她坐在他的怀里,用那双白嫩手指在他身上解开衣带。
直到细嫩的指尖碰到了底下的鼓胀,惹得少女指尖都蓦地发烫。
偏偏男人不仅不恼,反而还在她耳边问,“怎么不继续了?”
知虞:“……”
细手轻颤着剥开了第二层,便露出了底下最贴身的衣物。
那贴身的面料讲究的便是薄透舒适,可弊端便是太透。
以至于不用完全解开,也可以看清楚衣物下的形状,和色泽。
知虞羞赧得实在继续不下去,想起身缓缓,可臀股才稍稍离开了丁点,便被对方扯住腰蓦地禁锢回了怀里。
知虞无措地抵住他的胸膛,余光瞥见外面的帘子甚至都没有放下……
被她解开了一半的裤腰便这般松垮半散着,任谁来看了,都不会觉得他们俩在做什么清白事情。
外面要紧的事情似乎还不止一桩。
她要拿什么才能勾得住他,蛊惑得了他……好让他昏了头,迷了神智,非得要在这当口留在这床榻之间?
可不需要她自己想,他便已经替她想到了。
她的心眼太浅,几次三番的挽留之意几乎要从那双琉璃眸中溢出来。
沈欲即便想要装作不知都不能行。
“不想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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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嘴很湿很软,一年前亲吻起来都让人着得难以自持。
要是换了种玩法,只怕真的会要命。
……
当天夜里大概是没能成功。
少女太过于生涩,什么都不会。
过分磕磕绊绊的动作才是真的险些要了男人半条命,最终到底没能等到她学会怎么服侍,对方便先一步将她按入枕衾之间。
饶是如此,知虞当夜也被折腾得不轻。
等到第二日早,耽搁了一整晚事情的沈欲直接去了早朝。
进来服侍的婢子道:“殿下似有急事,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知虞猜到昨夜必然耽搁他不少事情,但自己也为絮絮争取到了足够时间。
只是这份侥幸的心思很快就在絮絮被抓住消息传来时给瞬间打得猝不及防。
在絮絮的设计中,沈蓁果真以为自己误会了知家,且也叫絮絮私底下及时处置了知家的那些婆子们。
可在妥善解决之前,絮絮却被偷偷磨开绳子解开眼罩的沈蓁给逮了个正着。
再一打探,容妃得知这件事情后特意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嬷嬷过来皇子府为沈蓁主持时,知虞更觉要完。
知虞不由阖了阖眼,只觉昨夜挽留男人的疲累全都白白付出不说,再等这消息传到沈欲耳中,他怕不是要误会,误以为是她派人去伤害沈蓁?
她匆忙赶过去时,刚好瞧见絮絮跪在地上。
知虞心中便知晓今日这个锅只怕无论如何都只能她来背,不能絮絮背。
她背,最多罚得重一些,可絮絮背,是会出人命的。
而且她原就想过要早日拿到休书,只是在她的计划中,新婚燕尔这段时期实在寻不出什么理由来造作。
现在看来,倒不如借着这次犯错的名义再犯上第二个错。
等事后刚好有足够理由搬回娘家去住,久而久之,还怕如今这位皇子殿下不将休书甩着她的脸上?
心念至此,知虞便走到了絮絮跟前,抬头询问那掌事的柳嬷嬷,“不知我这婢子做错了什么?”
一旁沈蓁脸色犹有些苍白,见知虞出现,不由起身道:“小姐……”
她说着似乎发现了不妥,接着才改口,“夫人,这婢子心术不正,想要绑架我……”
知虞只语气不轻不重地打断道:“是我吩咐她这样做的。”
横竖知家为了自己犯下的事,知虞无论如何也摘不清楚自己,索性便直接认下,她也不算是过分冤枉。
() 沈蓁闻言,更为诧异。
那立在一旁的嬷嬷显然是代表着容妃而来,听到这般措辞,一双鹰隼般的眼便牢牢剐在知虞身上。
柳嬷嬷喝了盏茶润嗓之后,这才徐徐开口,“不知夫人为何要伤害我们姑娘?”
知虞目光扫过沈蓁,却抿了抿唇答道:“因为……我妒忌沈蓁。”
既要想法子让沈欲休了自己,又要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知虞索性便为自己扣上了一条已婚女子罪责不轻的罪名之一。
是因为妒忌而不是因为想要谋财害命,所以她才会让人绑架了沈蓁,好让对方不要来影响她和夫君的新婚燕尔。
柳嬷嬷冷笑一声,心道若换做其他的寻常女子,也许她这样做真的可以不用受到任何惩罚。
可惜,她得罪的是容妃的女儿,容妃将沈蓁看作眼珠子般,焉能容得下她?
且容妃既然派了心腹嬷嬷过来主持,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轻易带过。
知虞让那嬷嬷放了絮絮,自己甘愿去堂屋罚跪。
相较于现在有容妃和沈欲做靠山的沈蓁而言,知虞家中父亲外放,知随经商,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资历,因而沈蓁反倒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起的人。
柳嬷嬷打着容妃的名义要拿捏她,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原本容妃娘娘的意思是要将这幕后之人抓出来直接赐死,可既然是夫人您……那也就只能罚跪,小惩大诫了。”
“毕竟,夫人进府来才没几日便罪犯七出,这是大罪。”
知虞道:“还请嬷嬷放心,我定然会好好静思改过。”
柳嬷嬷低头乜她一眼,这才冷脸离开。
等到天中,絮絮连忙带了食盒过来给知虞送些吃食。
知虞虽然要主动生事儿,可也并不打算真地委屈自己跪上一整日。
因而只瞧见膝盖上有了淤青的痕迹好借题发挥,这才喝下了絮絮端来的安神汤。
这汤喝下去后要不了多久便会药效发作,惹人昏睡。
如此一来,旁人只当她体力不支昏倒过去,自然也就结束了这表面功夫。
眼看着药效要发作时,还不到黄昏,沈欲便突然打外面回来,出现在了少女面前。
知虞刚惹了祸,乍一瞧见他时,心肝本能一颤。
可厘清自己要做的事情后,她这才露出委屈而不知悔改的神色,故意要惹他更不高兴。
沈欲走到她面前来,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你从早上一直跪到了现在?”
知虞指尖戳着膝上疼痛之处,疼痛下泪意转瞬便浮现在眼底,语气跟着轻颤起来。
“殿下从宫里回来定然都知道了吧?”
“我就是这样不知悔改。”
“如果、如果沈蓁还落在我手里,我还是会不饶过对方的,我会……”
“你会如何?”
沈欲口吻喜怒不辨道。
知虞:“……”
“我会将她赶得远远的(),?祙N袏偛?????敧……”
赑??葶?獙??拏???絞靦葶?????靟?扥赑??
?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知虞知晓安神汤发挥了作用,很快便无力地阖眼昏倒过去。
沈欲的臂弯将她轻轻揽住才免于她扑倒在地上,避免磕青了细嫩的额。
沈欲将人置于膝上,一手卷起她的裙摆,便瞧见了膝下两团可怜的淤青。
淤青看着并不严重,可落在少女白嫩嫩的腿上时,便显得那么刺目。
知晓他回来后,柳嬷嬷则也过来拜见他,顺道提及容妃对他的问候。
沈欲这几日忙着前朝与皇帝生病的事情,容妃那边也许久不曾见到过他。
“容妃娘娘得知沈姑娘失踪后急的昏阙过去……幸而及时将人找到,也是念在夫人刚进门的份上,这才网开一面,叫对方罚跪了事。”
她说着便又将今日知虞的罪状一一阐述。
“她大言不惭便敢犯妒,听说从前还羞辱过您,这样不修女德的女子便是当场休了她,即便呈报到圣上那里,殿下也不理亏。”
柳嬷嬷话音刚落,沈蓁又匆匆从外面赶来,似乎想要当着沈欲的面为知虞求情。
“夫人她不是故意的……”
她心下仍然在左右纠结,犹豫要不要说出知虞当初帮过他的事情。
沈欲这时却忽然掀起眼帘,对柳嬷嬷道:“嬷嬷操持了半晌,想来也是疲累了吧?”
这柳嬷嬷是容妃心腹,行走在哪里便代表着容妃之尊。
因而府里的下人对她无一不客客气气,卑躬屈膝。
“老奴为容妃娘娘和殿下办事,便是疲累也都是使得。”
即便柳嬷嬷这般回答,沈欲也仍然当众吩咐仆人搬来一把檀木椅来,赐柳嬷嬷坐下说话。
仆人心底更加笃定这嬷嬷地位之尊,自觉自己奉承她奉承的一点都没有错。
柳嬷嬷得到皇子这般敬重,面上自然也很有光彩。
她自觉沈欲必然偏袒容妃和沈蓁,坐得也是心安理得。
一旁沈蓁仍在内心挣扎,犹豫不决。
岂料下一刻,男人便挑着唇角唤出了两名护院。。
两个护卫虎背熊腰,一双臂膀如铁箍子般骤然钳制在柳嬷嬷的一左一右。
柳嬷嬷手里握着名贵茶盏,人都还懵着,紧跟着另一人便高高挥起手中三尺长的粗棍重重敲向她一双膝盖。
一声骨骼脆响碎裂的声音在老婆子惨叫之前清脆透亮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在柳嬷嬷发出惨叫时,沈蓁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殿下——”
沈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骇怖之余,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偏偏男人转动眼珠子朝她看来时,神色未变分毫。
“既然阿虞以后都不想看见你,最迟月底,我希望蓁
() 蓁便能消失在京城里才好。”
沈蓁闻言,脸色霎时一白。
在得知沈欲的婚事那一刻,她原就是要离开京城的。
可主动离开和被动离开,是两码事。
破坏了自己和沈欲青梅竹马的情分,更不是她所希望的。
沈蓁何尝不知沈欲前期所有过的坎坷竟大多都和他怀里的女子有关。
被毁了营生,被烧毁房屋,而后被小姐以补偿的名义哄骗进府中玩弄,接着抛弃。
在刚离开知家的那段时日里,沈蓁瞧见他愈发阴郁、愈发消瘦都是真的。
他若不恨知虞,焉能连知家送来的盘缠也全都拒绝不收?
……
知虞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色都暗沉下来。
也许是因为喝了分量不轻的安神药,乃至她醒来时都仍有些头昏脑涨,眼皮子黏连。
只等少女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迷瞪许久之后才渐渐想起自己昏睡前都发生了什么。
“夫人,您终于醒了……”
絮絮一面说话,一面赶忙打湿了一块帕子递上前去。
知虞用湿帕子敷在眼皮上,缓过神后连忙问她:“行礼都收拾好了吗?”
新婚时犯了七出不说,接着更是不懂事地跑回了娘家后不肯回来。
沈欲也许会迫于他们的关系不得不派人请她回去,她若一直不肯回去,他才正好有充分理由将她休弃。
絮絮听到她的话后没有立马回答,反而神色略显复杂。
便在这时,在絮絮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知虞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声音。
“你想要去哪里?”
沈欲踩着门外的月色抬脚踏进屋来。
他面上一派古井无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却仍旧能语气平和地对她道:“你若想去哪里,等过段时日我可以陪你去。”
知虞:“……”
抛开他们昔日的一堆旧怨,她想到自己昏倒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心头难免又感到一阵后怕。
“我……我不要殿下陪……”
“这是为何?”
知虞掐着被面,酝酿着情绪,语气勉强流露出几分虚假伤心,“我在殿下府上罚跪了那么久……我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委屈……”
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曾经可以那样欺负旁人,可自己却吃不了一丁点的苦头。
她跪的时辰加起来只怕都还没有要求沈欲跪着给她舔丨脚的时辰要长。
可男人却不徐不疾地打断她的话,“你可以不跪。”
她明明可以不跪,可为什么要听从一个嬷嬷的话?
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突然抛出来的话让知虞思绪都凝滞了一瞬。
她不由解释,“那是因为……那嬷嬷是殿下救命恩人的亲眷,也是殿下敬重的长辈……”
坊间传闻容妃曾经救过沈欲,因而她这样说也不应有错。
可沈欲却盯着她道:“就算是,跟你又
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真的,受了恩惠的人是他,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知虞:“……”
她说不过他。
可他这般淡然模样,根本让她无从下手开始造作生事。
“可……可我一醒来殿下便这样气我,显然已经开始对我不好了……”
若方才那些话尚且还占着一分道理在胡搅蛮缠,那这些话可真真是半点理也不肯讲,直接开始无理取闹。
少女蜷起膝盖,发觉膝上的疼痛立马寻到了新的思路一般,语气都疼得轻轻发颤。
“膝盖好疼……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自己家……”
可不管她怎么说,沈欲都只是盯着她的泪眸。
在她落下泪时男人便忽然撩开袍子跪在她面前。
“那我便赔给阿虞可好?”
她跪了多久,他便跪到她心头气消。
知虞:……………………他疯了???
“你……你……”
对方当下看着是没对着她发作,可一想到他以后不仅不会对她很好,还会杀她,知虞顿时便觉心里愈发惶恐。
“你休了我不好吗?休了我……殿下就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了……”
沈欲答她,“你就是我喜欢的女子。”
一年前这件事情她不是都已经很清楚了么?
知虞:“……”
这简直和她想象中的翻旧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殿下怎么才肯休了我……”
男人缄默不语,那张冷淡的脸庞上却又好似已经给出答案。
若无正当理由,那便能等他死了。
知虞:“……”
她不由暗暗重新将他打量了一遍,对方从外到内看似哪里都不一样了。
可唯独那份无耻仍旧熟悉到令人发指。
尤其是他竟果真还跪于脚踏前,这让少女便更不想去管他。
许是药性还没消耗干净,知虞索性继续翻身睡去。
只等她这次一觉睡醒后,先前那些头昏脑涨的症状才全然消失,舒服得浑身慵懒。
初醒来时,听闻外面鸟叫声热闹。
知虞本能地想要唤絮絮进来服侍,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白寂的声音。
“殿下,该进宫了……”
知虞面朝着床里头,准备起榻的身子霎时顿住。
岂料床榻旁的男人仍在原处,对门外的人沉声道:“今日不去。”
白寂闻言声音愈发僵硬,“那殿下要跪到什么时候……”
“白寂,你多嘴了。”
外面顿时消音。
知虞僵硬地翻过身来,这才发觉沈欲竟还跪着。
她抬头瞧见他时,发觉他哪里有变?分明还和一年前一样的油盐不进……
他这般模样活像是在提醒知虞,那时候有多甜蜜,都是她欺负他、抛弃他的罪证。
似
乎感到了莫名心虚,知虞愈发想要遮盖住心口的情绪,顿时忍不住抬脚轻轻点在他的肩上。
她略是恼羞成怒道:“沈欲,你是不是疯了?”
可对方却淡声道:“阿虞既然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是我一时不察,才令你受委屈。”
话虽如此,知虞却从未发自内心感到自己委屈。
绑架沈蓁,从头到尾都是她知家的错,会去罚跪,也是想要借机找到退路好离开他……
况且膝上那两团淤青也是她好不容易才偷偷磋磨出来的,谈何受罪?
她心口愈发不得安宁,只得轻声道:“算了,我原谅殿下了,殿下快别跪了……”
她说完这话,颇忸怩地朝外头看去,“我饿了,殿下陪我吃点东西吧。”
少女手指拧着裙摆,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欲闻言,这才温声答了个“好”,唤人准备膳食。
彼此一起用膳时,知虞便好似打量陌生人般看着对方,也是头一回觉得他和梦里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而自己和梦里的自己,仿佛也不是一个人。
可知虞却始终都不明白,梦里的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了回家的借口,知虞便只能继续留在了皇子府。
可白日里沈欲就像是与她相敬如宾的丈夫,待她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差错。
次数多了,知虞难免忍不住问他,“殿下难不成都不肯怨我?”
她欺负他,玩弄他,又抛弃他。
便是她自己想想都觉自己坏透,可他竟半点回敬都不曾有,更别提要远离她。
沈欲听到这些每每都神色淡漠不语。
他怎么可能会不怨?
他在府里见到她时,原也想过要让她吃些苦头,要让她后悔昔日与他绝情的行径。
可她只是乖巧地主动坐在他的怀里,他便什么狠意都生不出了。
隔天便发生了罚跪的事情。
少女将他欺负得内外皆伤,他都不曾动过她一根头发。
换成旁人,沈欲焉能容忍?
尤其是在察觉出她想要离开的念头,便顿时令他更是感到心口窒闷。
若真要都说出来,只怕也只能求她别再如一年前那般狠心,说那样让人剜心的言辞。
她喜权势,喜富贵,如今他全都有。
可这般和平的假象到了夜里便立马破碎地化成了少女的啜泣求饶。
知虞伏在枕上,被他汗流浃背地反复欺弄,这才明白他哪里不怨恨了?
这般欺负显然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昔日做她奴仆时那些肖想而没有实现过的内容,沈欲却有的是耐心一项项与她完成。
到了月末,沈蓁忽然便要离开。
她在离开前,特意过来与知虞辞别。
“是我对不住夫人……”
知虞想到那天的事情,连忙同她说道:“你
别走,我去寻殿下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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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心里想,她曾经是对沈欲有过好感,可沈欲与自己喜欢的女子成家后,她是真的不愿留在京城。
知虞无法阻挠她离开的心思,哪怕赠她盘缠她亦是拒绝。
发觉自己无法干预旁人的命运,知虞便也只好作罢。
她不知沈欲在她昏迷时打断了柳嬷嬷的腿,更不知他也和宫里的容妃提前撕破脸皮。
只是沈蓁离开后,与她梦境里不一样的地方便更多了起来。
种种变故让知虞不由开始成日都将那梦境翻来覆去的想。
久而久之,知虞这天夜里却是满脸惊恐地从梦中惊醒来。
沈欲见她竟被噩梦吓到流泪,将她揽在怀里拍抚后背,问她梦见什么。
知虞心口跳得厉害,忍不住试探朝他道:“我梦见我因为太过于喜欢殿下,被殿下掐死了。”
沈欲听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抚她道:“说明梦是反的。”
“才不是……这个梦是真的。”
知虞想到这点,眼睫便湿得更是厉害,语气伤心道:“殿下迟早都会掐死我的……我害怕。”
沈欲听到她这样的话,心头虽是诧异,却不动声色地吻去她的泪珠,半夜三更都还与她在枕头上起了段誓。
知虞得了他好一阵安抚才相信他暂时没有要将她掐死的念头,她这才肯抬手悄悄揽住他的窄腰,闷声道:“那殿下能不能答应我,将休书给我……”
这样以后他要是再想掐死她,她就可以逃跑了。
沈欲:“……”
他低头审视着她的模样,自然也想到了她一直以来都时不时受到惊悸的模样。
现如今,好似终于寻到了原因。
沈欲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知虞睡去前,于她耳边答了个“好”。
他答应她,将休书给她。
知虞迷迷糊糊答应了声儿,只当是梦里产生的错觉。
哪曾想在半个月后,她果真拿到了沈欲亲笔写下的一封休书。
知虞将那休书视若珍宝地贴于心口,那种惴惴不安的情绪也像是得到了封印般,封存进了心底。
她愈发诧异于对方的行径,忍不住道:“殿下不怕我现在就跑了吗?”
沈欲问她:“你会吗?”
少女故意道:“那要看殿下表现……”
沈欲发觉她如今眼底再没了对他的畏色,语气愈发轻柔,“那我往后只怕也再不敢惹阿虞生气了。”
知虞刚要开口便被他情难自制地按在桌前堵了唇。
男人的唇舌近乎粗蛮抵入她的口中,少女羞赧之余难得主动含住他、回应他,用小舌羞涩地勾着他。
可仅此而已,便叫他打碎了白日里与她相敬如宾的假象。
在房
() 门还敞开时,不该发生的事情和动静便密密地在屋中接连响起。
等半个时辰后,少女面红耳赤地被沈欲抱在怀里时,顿时红着眼眶气恼道:“下次殿下若还这样……我便立马拿着休书走人……”
沈欲吻了吻她的鬓角,只颇为无耻地继续自己的动作,口中答了个“好”。
待消停后,沈欲让人端来了一碗汤药喂给知虞。
两人不知亲密过多少次,他突然端来这汤药让知虞无端便联想到了避子汤。
知虞也不愿早早便成为母亲的角色,自是捧着小碗乖乖地张嘴喝得干净。
喝完药后,外面透亮的天色都仿佛在提醒知虞对方白日宣淫的无耻行径。
她原以为他这样已经够过分了,却不曾想对方抱她去浴房替她沐浴时,沈欲便又将她抱坐在膝上行了一回。
再从浴房里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知虞再想和他计较都没那个力气。
可婢子第二次端来气味同样的汤后,沈欲却没有再喂给知虞,而是自己在喝。
知虞诧异道:“这不是避子汤吗?”
沈欲:“不是。”
他思忖了片刻,才与她道:“这药是我近日寻来的一种子母蛊。”
这子母蛊的作用便在于,某日若母蛊死亡,则子蛊亦会随之而亡。
反之子蛊若死,但母蛊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沈欲今日服用的是子蛊,而方才知虞服用的却是母蛊。
知虞捋清这些内容后,发觉自己若死了,他也会跟着死,顿时想要叫他将方才喝下的药给全都吐出。
沈欲却按住她急切想要掰开他唇瓣的手指问她,“现在相信了吗?”
她总觉得他会杀死她,那便用上这样的方法,想来对她更有保障。
对于沈欲来说,除非她不是她,否则他焉能狠心待她分毫?更遑论是将她亲手掐死。
知虞忍不住问:“可要是我死在你前面怎么办?”
就算他真的不会将她掐死,可她也未必会比他寿命更长。
人生变数很多,若是她半道生了场大病直接没了,都是有可能的。
届时他岂不也一样要陪着她一起赴死?
沈欲若有所思道:“所以阿虞千万要长命百岁,陪我白头偕老。”
知虞发觉他也许早就将这些都考量过了才选择这样做,心里更是复杂得说不出话。
她缓着心头的震惊情绪,好半晌才冲着他开口道:“……原来殿下也是个笨蛋。”
她说完后,便被男人轻轻弹过额头,他似笑非笑地反驳道:“可能是被你传染的吧……”
知虞:“……”
大概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他牺牲良多,她便忽略他骂她是笨蛋的细节,忍不住呢喃,“可是我做的梦那般奇怪……”
明明处处应验,可却又处处有所不同。
少女终于忍不住大着胆子同他透露了更多的细节。
她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可对方听完后只若有所思道:“也许因为是你。”
梦里描述出来的她显然不是现在的她。
“如果一开始就是阿虞,只怕你勾勾手指,我便跟上去了。”
知虞自然不信,她可没忘记他一开始并不友善的眼神。
“殿下骗人……”
“是真的。”
沈欲吻住她的指尖,想到第一次与她见面的场景。
少女笨拙地像只小猫。
他心头固然恼她这般不长眼,碰翻他的摊子。
可想要将她这只笨蛋小猫抱回家里偷偷养起来作为惩罚的念头,也是生平头一次有……
他想,这样的知虞,不管遇到多少次,他都会很喜欢。
就像是缺了一半的玉佩,断裂的边缘空荡又疼痛,非得要她这般模样的可心姑娘才能填得圆满喜欢。
换成任何人来都不行。
不管重来多少次,他独独心悦于她,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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