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指着为首的芍药,微沉着脸道:“你们是何人?”虽然这样问,但光看这装束,沈蹊心中已有答案。
果不其然。
芍药:“将军,奴家是映春营的人。”
映春营的军.妓。
怎么
() 会出现在他的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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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兰芙蕖右眼皮跳了一跳。
她望向沈蹊,心口处涌上一道难以名状的情绪。
将才芍药同她讲,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来者不拒。
如今,她成了沈惊游“碗里的”,芍药连翘等人则是“锅里的”。
兰芙蕖忽然感到有几分酸涩。
不过以沈蹊这样的身份,倒也正常。
她在心里强行说服自己,去接受眼前的事实。
然而,沈蹊却一脸迷茫。
“吴三,哪个吴三?”他何曾说过这话?
男人下意识望向身侧的少女。
只见她薄唇微抿着,眼睫低垂,沈蹊知道,她是不开心了。
这一回,他声音微冷,寒意亦是漫及眉梢。
“胡言乱语!本将不可能——”
忽然,脑海中涌上些片段。
受刑,醉酒,大营。
沈蹊后半句话猛地顿住。
他好像……还真让人往他帐子里送女人……
可当初他完全是酒醉之后的气话,转眼间就将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却不曾想这样一句话能被属下记得牢牢的。
沈蹊:……
他忽然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你们都先出去。”
军.妓们你瞅瞅,我望望,一脸迷茫地退下了。
偌大的帐子里,独留下兰芙蕖与眼前的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
见沈蹊此番情态,她愈发笃定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甘,小心问道:“真是你叫她们来的吗?”
沈惊游顿了顿,“是。”
竟是如此。
她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失落道:“噢。”
她像一朵被雨水打得蔫巴的芙蕖花。
小心翼翼,可怜兮兮。
却又什么都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
兰芙蕖拢了拢衣裳,声音很轻:“沈蹊,我不饿了,我想回我自己的帐子里去了。”
他一阵心疼。
一下将小姑娘的手臂攥住。
她被拉入到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男人身上原本味道很清冽,如今又多了些暖香,像是刚熏上去的一般,两种香料混合在一起,反倒让人觉得分外好闻。兰芙蕖想起来,每每沈蹊审讯完犯人后,为了遮掩住身上的血腥味儿,都会在身上熏一道暖香。
不知他将才又提审了何人。
不知他是喜欢芍药,秋菊,还是连翘。
于男人怀中,兰芙蕖轻轻吸了吸鼻子。
下一刻,就听见他着急解释道:“我错了,我不是想要她们。那日我被你气到,跑去喝醉了酒,说了些混账话,被属下听了去
() ,谁知他真的给我去映春营找姑娘。小芙蕖,是我不好。我真的没找过姑娘,我只喜欢你一个姑娘。”
“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要你一个姑娘。”
言罢,他举起手指,发誓,“若我再有旁人,不得好——”
不等他说完。
兰芙蕖着急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将那个“死”字捂住。
“不要乱说。”
她好像气消了,眼神有些惊恐,“这种话,说不得,一说就很灵验的。”
“有什说不得,”沈蹊将脸往上抬了抬,绕开她的手,高昂着声音重复,“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
……这话怎么越说越奇怪呢。
兰芙蕖急红了眼眶。
她跺着脚道:“可是你以后,会有你的夫人,有你的正妻——”
她的声音顿住,沈蹊声音也顿住。
半晌,他微垂下眼睫,看着身前泪眼朦胧的小姑娘,问:“我为什么会有别的夫人?”
因为我与你门不当户不对。
因为我配不上你。
因为……
心思千回百转。
却有口而难言。
兰芙蕖咬着微微发白的下唇,没有吭声。
可那一双柔软的乌眸,却是水雾沉沉,藏满了含蓄的心事。
“是因为我家里人吗?”
沈蹊冷静地发问。
果不其然,他看见面前的少女眸光一躲闪。她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正如同他所言。
也如同姨娘所言,沈蹊如今身居高位,日后定有一位与他举案齐眉、门当户对的正室。
谁知,沈惊游却不屑一顾地哂笑了声。
“小时候,他们就管不住我喜欢你,如今老子长大了,倒还要听着他们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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