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从江城到北城只有两个小时的航程,只够宁芋萱在机舱内转了一圈,四处看看装潢,体验了一下飞机上的水吧。
没来得及在柔软的床上睡一觉,也没能亲自体验一下在浴室里泡澡的感觉。
下飞机时,宁芋萱稍微有些意犹未尽。
谢执砚看穿她的想法:“下次我出差的时候,你同我一起?”
宁芋萱不假思索:“才不要。”
就算她对这架飞机是挺感兴趣,她也不想专门为了这个陪他一起出差。
谢执砚“嗯”了一声:“那就等之后我们蜜月旅行的时候。”
宁芋萱:“……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蜜月旅行了?”
谢执砚一脸从容不迫:“结婚的流程不就是这样?领证,办婚礼,度蜜月。”
看男人的语气这么理所当然,宁芋萱忍不住脱口而出:“那结婚还有好多别的程序呢,你怎么不一一都做了?”
谢执砚挑了挑眉梢:“比如?”
宁芋萱:“……”
比如很多人结了婚就开始备孕要孩子呢,难道他们也要生孩子?
宁芋萱忍住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越和谢执砚相处,她就越觉得谢执砚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就像从前她怎么也想象不到,有一天谢执砚会在电话里一遍遍说想她,还给她准备什么后备箱的惊喜。
宁芋萱拿不准,如果她真把“生孩子”三个字说出口,说不定这个男人还真会顺杆子爬说想要个孩子。
她并不排斥生孩子,或许是受到母亲的影响,宁芋萱有时候会想,如果哪天有一个自己的女儿好像也挺不错的。
一个和她心意相通、共
() 同成长的女儿。
或许会有矛盾,也会有不理解对方的时候,但最终血脉的连结会让她们彼此密不可分。
就像她和母亲一样。
不过谢执砚和她的关系,还远没到可以考虑这个的程度。
而且在宁芋萱的概念里,结婚生子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目前为止,她觉得自己还像是个时刻喜欢和妈妈黏在一起的“妈宝女”,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做母亲会是什么心态。
宁芋萱看向谢执砚:“反正结婚的流程那么多,我们也不用每个都做。”
谢执砚有条不紊道:“蜜月只是旅行的另一种说法,等手里的工作没那么忙之后,你不想出去放松一下?”
宁芋萱沉默了两秒。
说起来,她是挺久没旅行了。
上次出国旅游好像还是五年前。
宁芋萱松口:“等华愿新开的四家门店都稳定下来,是可以出去玩一两个星期。”
答应之后,她心里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仔细想想才发现,她和谢执砚的这场“合约婚姻”本来是冲着一切从简去的,结果到现在好像一点都不简单。
公布恋爱,见家长,计划买婚房。
婚礼谢执砚也说是要办,现在连蜜月旅行都说要去了,人家正常结婚的人都不一定会像他们这样。
也就是两人证领得太快,少了求婚和订婚两个步骤。
从航站楼乘电梯到地库,两人坐上谢执砚的车。
刘特助没和两人一起,他坐另一辆车,谢执砚的行李也在那辆车上,直接运回公寓。
宁芋萱的这辆车里只有谢执砚和他的司机。
宁菲几个小时前已经到了家里,给宁芋萱报了平安,让她不用着急回家。
宁芋萱给宁菲和宁时越都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平安落地北城。
谢执砚同宁芋萱一起坐在后排:“累不累?”
宁芋萱如实道:“不累,怎么了?”
私人飞机确实是比正常坐飞机要舒服很多,不用提前好几个小时到机场排队等待,飞机上空间也大,不怪大佬们都喜欢坐自己的公务机出差。
从江城到北城,宁芋萱也完全没有奔波的疲惫,就和周末出门玩了半天差不多。
谢执砚:“不累的话,晚上我订了一家餐厅,吃过之后我再让司机送你回家。”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
“谢执砚。”她说,“怎么感觉今天一整天你都在带我吃饭?”
从早上的那顿早餐开始,今天两个人可以说是从早吃到晚。
谢执砚的眼里漾起一丝笑意:“可能因为我想投其所好?”
宁芋萱咂摸了一下这句话。
虽然没觉得被没冒犯,她还是故作不满道:“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太能吃了吗?”
谢执砚:“是认同你享受美食的精神。”
宁芋萱:“好吧,晚上吃什
么?我先听听再决定要不要答应你。”
谢执砚订的是北城CBD的一家米其林餐厅。
说起来两个人认识以来,还没正儿八经地吃过这种宁芋萱的印象里,谢执砚这样的大佬会来的高级餐厅。
倒是一起吃了不少人均不到两百的餐馆。
餐厅位于北城CBD金融大厦的顶层,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北城最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
角落里有专人演奏钢琴,服务人员也都身着正装。
菜品的分量都不多,但摆盘一定是精致得不像话,一道道被端上桌,还会配以服务生的介绍。
宁芋萱觉得这种餐厅常来就没什么意思,按这个上菜速度,等吃完最后一道菜,第一道都快消化完了。
但偶尔吃这么一次换换口味,还是不错的。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香槟。
宁芋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托腮欣赏窗外的城市夜景。
她无意识地抬起手掌,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枚钻戒。
嘴上说着这枚戒指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个装饰。
但大约是“钻石”代表爱情的营销已经深入人心,宁芋萱还是没办法完全不被影响。
此刻坐在谢执砚的对面,在北城最豪华的餐厅里欣赏着手指上的这枚钻戒,还是让她稍微有些感慨。
她是真的结婚了。
家里抽屉的结婚证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她的配偶是谢执砚。
此刻距离她意识到自己觉醒了剧情,也不过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心态和境遇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时过境迁。
宁芋萱在内心感叹着,随手把这枚钻戒取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不知过了多久,谢执砚沉沉的嗓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出来。
“萱萱。”谢执砚说,“在想什么?”
宁芋萱回过神,看了一眼被她放在手心里摆弄的戒指,抬眸和谢执砚对视。
这一瞬间,她忽然不想掩饰自己的思绪。
“我在想。”宁芋萱缓慢地开口,“我竟然真的和你结婚了,很不可思议。”
谢执砚:“……”
男人的眉心微动,宁芋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此时此刻也不想去猜。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传说中兴奋了一天以后,突然间的多愁善感。
她很少任由自己被这种情绪包围。
宁芋萱觉得在谢执砚看来,她肯定很不可理喻。
他匆匆赶回国给她制造了惊喜,还带她玩了一天,结果她到现在却莫名显露出这样的情绪。
但她又不想伪装。
或许是偶尔也想放空一下大脑,任由情绪肆虐。
谢执砚与宁芋萱对视,眼中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半晌,他突然开口,“我帮你把戒指戴上?”
宁芋萱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还以为他会问她,“和
他结婚不高兴吗”之类的话。
毕竟在外人看来,能嫁给谢执砚简直是她烧了高香,根本没道理在这里无病呻吟。
没想到谢执砚注意到的是她摘下来的戒指。
刚才她随手把钻戒摘下来玩之后,还一直没重新戴上。
宁芋萱安静了几秒,把戒指递过去。
谢执砚从她手心取下那枚钻戒,指尖短暂地触碰她的手心,让她觉得有些痒。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温柔:“和之前一样,戴在左手?”
宁芋萱默默把左手伸过去。
餐厅里演奏着古典乐,此刻一曲刚好结束,仿佛画上了短暂的句点。
下一曲还未开始,安静之中,谢执砚将那枚钻戒重新戴上她的中指。
他的手很稳,一丝颤抖也没有,缓缓将戒指推至她的指根。
戴好之后,谢执砚的指腹在戒指上轻轻摩挲了一圈,连带着她的手指也感受到他的动作,轻颤了一下。
谢执砚的眉眼温柔:“好了。”
宁芋萱:“……”
分明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宁芋萱的心脏却开始止不住地跳。
餐厅角落的钢琴安静了十几秒,终于再次开始演奏。
旋律有些熟悉。
宁芋萱恍然,是她唯一到现在还会弹的一首曲子:《爱的纪念》。
她从小学什么都学不精,唱歌跳舞无一例外,高中时缠着母亲要去学钢琴,结果学了不到一年就放弃了,学的东西基本上都还给了老师。
不过这首《爱的纪念》弹起来很简单,她一直记到现在,偶尔看到钢琴想上去摸一摸的时候就会弹这首。
宁芋萱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因为她想起来,曾经自己去谢家老宅的时候,似乎就用客厅里的那架钢琴弹过这首曲子。
当时他也在。
宁芋萱抬眸看向谢执砚。
为她戴上戒指后,他的手一直未收回,托在她的手掌下方,掌心温热。
谢执砚开口:“萱萱,和我在一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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