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人就餐,大家都在休息,糕点上得不勤,只有几块拿破仑。”
来人端着餐盘站在腿边,无声对峙三秒后,庭萱选择示弱,往边上坐了点儿。沉念如愿挤进同一张沙发,把茶杯和餐盘搁下,假装没看到对方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对话框。
在教堂时庭萱给祝瓷的备注还是姐姐,遭调侃后改回了真名。从两人对话时柔情蜜意的语调来看,这项单字“狗”的备注还属于另一个人。
沉念承认柔情蜜意四字带着点儿偏见,庭萱的几通电话都中规中矩,那位姐姐的问候显然还处于正常亲属的关心范畴中。不正常的是庭萱的语气——即使内容也都是敷衍,例如一路风景不错玩得开心和马上就回家。
当然最值得起疑,或者有趣的点,是在床上提到祝瓷时庭萱的反应,有些下意识的动作很难伪装,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耳根什么时候会变得通红。
沉念想象不出她生气的样子,庭萱在人际交往中表现出惊人的散漫和无谓——这种态度好像会扩散到生活每一处,做爱如此,旅行也如此。
台面又震动几下,庭萱开了勿扰,没看楚漫的来信,把手机倒扣回桌上。
沉念对这位备注为“狗”的人生起一点好奇,但当下并没有开启话题的契机,她不打算破坏返程途中难得的和谐。
端过杯子,替庭萱加了糖奶。
“难为你记得我不爱喝苦咖啡。”
“并不难记得,家里冲的美式,你只抿了几口。”
当然,沉念还记得很多细节,虽然庭萱爱喝偏甜的饮品,却一定是要拒绝饭菜里糖量过高的。她也知道,哪怕摸清了对方的喜好,提前替她打点好吃食,譬如完整地剥出虾肉或者挑出水果里的籽,也换不来一句口头感谢,回报或许只有她稍稍眯起的眼睛。
挺可爱的,沉念想,但她不会说出来。
同沉念的适可而止形成对比,楚漫不屑于纠结分寸。
庭萱拭去嘴角的饼皮碎屑,对沉念说:“去趟卫生间。”
她前脚刚走,楚漫揭下面膜。
“楚老师,还差点儿时间。”
小李还掐着表,艺人的护肤规程应当一丝不苟。
楚漫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拍了拍湿漉漉的脸,转头问道:“我好看吗?”
她不常问这个问题——或者不屑问,助理被噎了一口,抬头又看到楚漫当真掏出了手机,旁若无人地对着前置转了几圈脑袋。
不待她回答,楚漫自己答道:“真好看。”
小李又低下头。
“不需要一刻钟,现在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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