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年父亲过寿之时,请人画的贺寿图,恳请太子一观。”
承昀抬手,庞琦立马上前,扶着他从榻上走下。
周玄请人展开画卷,指着一方角落端坐的孩子,道:“这便是那孽子七年前的模样。”
承昀负手凑近。
那应当是七年前的贺寿图,图上周苍术站在桌前拱手,他对面站着一个脸庞白胖的太监,那是先帝的给使,这一幕显然是为了记录先帝赐下的圣膳。
相国夫人慈眉善目,子孙齐聚一堂,男孩们围在一旁的廊柱在玩什么游戏,还有一个脚下踩着蹴鞠;女孩们笑吟吟的在说些什么,掩唇笑着;只有那一个孩子,正坐在最下首的桌子上,安安静静,板板正正。从画上来看,他似乎在专注的盯着画卷外的什么地方,让绘图之人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五官。
庞琦去拿了书桌上那副太子亲手所绘的正面,与这贺寿图上的孩子一经对比,不禁睁大眼睛:“殿下……”
太像了。
虽然五官尚且稚嫩,但和太子手绘那副放在一起,只要是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相似之处。
身旁还有周玄用肯定的语气道:“这孽子如今的长相,与太子所绘别无二致,太子一见便知。”
承昀终于提起了兴趣,道:“如此,你可是将这妖孽带来了?”
周玄惭愧:“这孽子本来一直被囚在相府,平日里只见他不声不响,未料心机如此之深,三年前……自己伺机逃了。”
发现太子面色不善,周玄忙又接口:“但他每年十月都会去盛京城外小方山祭奠父母!只要殿下守株待兔,定能擒住此子!”
“守株待兔。”承昀轻嗤,道:“如今通缉令已经发往全国各大州府,只要他还游荡在人间,定会看到自己正被通缉,你觉得他还会主动自投罗网?”
周玄自信一笑:“臣有法子让他自投罗网。”
十月,小方山。
从山脚往上有一个约三百尺的弯曲小路,山林环绕间,可以看到一个凸起的坟包。
坟前立着一座石碑,说是石碑,其实就是一个有着不规则弧形面的石头,宽约一尺半,高约两尺。石碑显得十分简陋,像是谁随机捡来的石头,在上面刻了几行字,勉强充作了墓碑。
墓碑应当存在的有些日子,下半部分陷在泥里,四周的缝隙间生出一些顽强的野草,在初冬的季节里已经有些泛黄。
承昀立在灌木后方的丛林之间,前方是仔细盯梢的大内侍卫。
不知过了多久,山脚下蜿蜒的官道上远远的来了一个人,其头戴幕离,穿着灰白相间的长衫,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正在快速行来。
周玄马上打起了精神:“肯定是他!他那张脸妖媚的很,小的时候就总是蒙的严严实实,生怕招惹麻烦。”
承昀嘴角笑意拉开,道:“你这法子确实有用。”
周玄嘿嘿两声,道:“这毕竟是他亲爹亲娘,当年这二人被弃尸荒野,还是他自己收敛了安葬在此处的,只要传出风声要动小方山的坟冢,他自然着急。”
承昀多看了他一眼,重新含着笑望向戴着幕离的人。
马匹很快停在了山脚下,对方站在一颗叶子快要落光的榕树下面,仰起脸朝山上望来。
承昀凝望着那个幕离,回想起梦中的容颜。
对方缓缓抬步往山上走来,承昀一直盯着他,评判着对方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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