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欢做了最周全的心理准备,却没预料诺诺离开对他而言,仍是不可磨灭的沉重打击。
她曾两次离开自己,一次只留给他染尽鲜血的十字架,这一次却让他亲眼看着她在他怀中咽了气——即便两次都是假,可锥心蚀骨的痛却未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抱着她冰冷的娇躯许久,傅沉欢做了决定。
诺诺要自己去北漠寻找雪溪,无非担心他如同上次一般,形销骨立,苍白似鬼。
可若他能照顾好自己呢?
他便在此地等,诺诺回来会先到临江陵,如此他也可第一时间看见她。只要让她知道他这段日子毫发无损,与分离时别无二致,她必定不会生气。届时再与她一同前往北漠,有何不可?
傅沉欢给雪溪去了一封信,便开始漫长的苦苦等待。
按常理言,两月时光不过弹指一挥间,他年少时曾为等待一场战机,从炎炎夏日到冬雪皑皑。近七个月的时间,那时他心性沉稳如山,日日等来细数时光流逝,未曾有过丝毫急切。
可这两月格外不同。
她在时,这座庭院处处生机盎然,耳中时常落得她娇声笑语,一个转身,她温柔可爱扑进他怀中,或撒娇或亲吻;她不在,这里宛如冰窟每一寸都阴寒刺骨,孤独与寂静让他惊恐无措,凄冷与萧瑟让他想不顾一切寻她回家。
傅沉欢将一切情绪压下,似压下欲喷涌的心头之血。如常进食,按时休息,从容平静地守约等她两个月。
日子临近,他不安渐消,反而愈发沉静。
诺诺与他说得很明白,他也经历过一回,对她世界的机制早已参透:任务已成,如若他这里风平浪静,也许会牵绊住她回来的脚步,但太过动荡,说不准又会给她造成麻烦。
只有危机在临界值,欲破未破,才会引得那个世界的重视,让他拥有谈条件的机会。
第三个月的第一天,傅沉欢用早已备好的飞鸽传书联系霍云朗。
他将自己并未身死之事告知他,并叮嘱他此事不必告诉太多人,只让亲近者知悉即可。就这样悄无声息,又迅速稳妥地重掌龙州军大权。
他并不想做什么,更不是要对付任何人,他只想将这个世界的权属划分做些暗中变化——表面上,这世间一片平和,而无声无息涌动的暗流却微妙地桎梏这份平和。
要不要将这里变成一片炼狱乱世,全在他一念之间。
做好这一切后,便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傅沉欢心中有最好与最坏的准备:如果他们派来的人依旧是诺诺,无论她第三次带着怎样目的,他们两人都不会畏惧,定能想出解决之法;若是别人,他至少也有筹码在手,只要能获得谈判的机会,他相信自己不会输。
见到辛砺那一天,傅沉欢不意外,只是有些失望。
辛砺看傅沉欢既无慌张,更无惧色,面无表情从容不迫,第一印象分倒还不错。
他除了干正事,也
背负着杨漫竹的叮嘱来帮她掌眼,此刻礼貌点头,“你好。”
傅沉欢问:“诺诺好么?”
“她很好,只是惦记你。”
傅沉欢声音低哑几分,眸如鹰隼锐利,“为何这次来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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