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你也知道,云落太冷了,没有柴火烧,百姓挨不下去。”
陆久安冷笑一声。
怪不得在韩致的印象里,云落城曾经还是有几个像这样的树林的,经过这几年的过度樵采,已经消失殆尽。
云落人丁才几何,就算要过冬,寻常百姓家只需断枝残木和一些农作物秸秆便足以,何至于消耗掉成片成片的丛林。
所谓的挨不下去,恐怕是指的没有这些柴火,那些金尊玉贵的权富就洗不成噜浴了吧。
一次噜浴要洗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要要耗费几十斤柴禾,云落小吏位卑薪薄,正好抓住机会,卖炭火给富商,珠积寸累,囤积私银。
长此以往下去,水土流失,就算是森林也会变成荒漠。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其中一个樵夫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行了一个礼,畏手畏脚地站在原地,显得局促不安。
杨同知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询问:“陆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陆久安淡淡道:“以后不可再如此大肆樵采了。”
“这……”杨同知为难:“断了柴禾,不就断了炊火啊。”
还在狡辩!
陆久安怒从中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到现在还想诓骗我,大周朝廷是有明文禁令的吧,需不需要我亲自读给你们听一下!”
杨同知也变了脸色,直起身子冷笑连连:“陆大人,我自称一句下官,不过是看在镇远将军的面子上。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不过是一个监军使,咱们各司其职,各谋其政,井水不犯河水。你要管云落樵采,手未免伸得太长。”
“杨同知难道都不打听一下的吗?”
“打听什么?”
陆久安扯着嘴角嘲讽道:“我乃陛下亲任常极士兼任云落监军使,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
“常极士!”杨同知骇然,他确实听说过前两年朝廷复任了常极士一职,当时还和知府提过一嘴,没想到居然就是眼前这个他本以为空有其貌的人。
能让陛下起复常极士,能力和手段可见一斑。
杨同知脑门上冷汗直冒,这么久以来,他居然和这样一个人在打交道。
知府大人呢,他又知道多少呢?
“对了。”陆久安突然道,“忘记问了,前些年,我托将军带到云落的红薯,知府大人可还满意?”
“是你!”
那个应平县令!
杨同知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垂下头,再也不复刚才神气。
陆久安回到将军府,刚脱下大氅,胡充抱来一只小狗崽给他。
“哪儿来的?”陆久安问。
胡充道:“之家大人带姑娘们接生过一户百姓家中的羊羔,他们家中狗儿产崽后,特意送来一只,以示感谢。”
陆久安心中一片柔软,这只眼睛湿漉漉的小奶狗,让他想起远在晋南的五谷,他伸出双手把小狗崽抱在怀里。
“韩望卿呢?”
往常这个时候,一听到他的脚步声,韩望卿就哼哼唧唧地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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