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上,拍了拍,“出息。”
那惯爱耍宽剑的大手,打的褚时英脑壳生疼,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哭得不能自已。
“时英……”
“时英……”
褚时英哭得恍惚,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现在抱着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一切都是她的梦。
她一直不敢回忆祖父临终前的场景,可这回看见祖父,忍不住记起床榻上那弥留之际的祖父,泪水再次止不住流出来。
“时英……”原本白皙面容的祖父,脸色发灰,用浑浊的双眼看着自己。
“曾大父一生做错两件事,擅自将你过继给你二叔,另你有家似无家,无人相护便是一件。”
她跪在床榻边,紧紧握着祖父的手,拼命摇头。
祖父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回握她了,只是道:“如今你嫁了人,从此有了新的依靠,曾大父便了却了一件心事……”
“莫哭……”祖父的手彻底垂了下去,她心一突,巨大的悲伤席卷而上,“曾大父!”
她站起来想要抱住祖父的身体,却在看见祖父尚且睁着的眼睛时,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
祖父望着的方向,是院内的那株果树。
他竟死不瞑目。
褚时英这个时候才知道,祖父对二叔有多想念,有多愧疚,想来他觉得做错的另一件事就同二叔相关。
祖父身体的迅速衰败,也是因他得知二叔确切身亡的消息,受不住了
而窗外的那颗果树,是祖父用来怀念二叔的,那酸甜可口的果子,是二叔最爱吃的东西。
他们在赵国的家中,也有一颗果树,二叔惯爱爬到果树上给他们摘果子吃,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穿着胡服,双腿盘着果树,噼里啪啦往下扔着果子。
“小英英,接招。”
“啪”一颗果子打到自己头上,将三头身的自己一下打了个屁股蹲。
二叔抱着果树笑地前仰后合,“哈哈哈。”
“又欺负时英!”祖父拎着宽剑赶到,将二叔刺下树,一个跑一个追,院里顿时鸡飞狗跳。
那个时候,褚时英虽在家中不受宠,却也被二叔和祖父的爱包围着。
可惜,一切随着战争的到来烟消云散了。
褚家乃是赵国滨伊的褚氏一族,祖父任赵国相国,非常受人尊敬,他一生三子二女,有一儿一女因幼时没有养住而夭折。
活下来的几个孩子中,唯二叔最离经叛道,他不学法、不学儒、不学庄子也不学墨子,他偏行了商,誓要做一位义商,走遍天下。
祖父一位法家,如何受得住,经常与之发生争吵,但这都没能阻碍二叔的志向。
他也确实凭实力创下了“商业帝国”,在赵国被吕国攻打沦陷之际护送家人出逃,可以说,要不是有二叔的商路,他们褚家将随着赵国一起覆灭。
出逃之路太过艰辛,祖父可是相国,怎能被轻易放过,这一路上,他们不知道遭到了多少刺杀。
最后,是二叔主动引了追兵去相反方向,以换他们安全。
他们成功和郑国赶来相救的士兵汇合,可二叔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杳无音讯。
不知他是被捉了,在狱中受苦;还是成功出逃,但因路途太过遥远而不能回郑国与家人相聚;亦或是死在了逃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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