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夏日最为湿潮闷热的时期已经过去,空气中多了干爽。
一大早,红河镇的孟家就开始热闹,里里外外的人忙活,皆因今天是他家女儿出嫁的日子。
要说这家女儿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当初在镇子上可被议论了几日。不过后来是好结果,倒也让人欣慰。
一直到了日落时分,夕阳关照进院子时,正好是吉时,等在街上的人们看到新郎官从孟家大门走出,手里牵着美丽的新娘。
女儿出嫁,不兴大放鞭炮,只有亲戚朋友身着喜庆衣裳,送她出门。
孟元元一身红色传统嫁服,精致华丽。也就是今天,她的发辫拆开,挽成了发髻,代表自此之后为人妇。
一副黄金头面固定在发上,串串垂珠坠下,挡住了一张芙蓉面。
她的手牵在贺勘手里,拖着繁琐的裙裾,轻盈走着每一步。耳边,是一声声的祝福,而她的弟弟就站在大门处,眼中带着不舍。
“上轿罢。”贺勘站在花轿前,伸手撩开了轿帘。
他此时也身着红色的喜服,身高腿长,别有一番神气。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喜爱,恨不得现在就伸手去拨开头面的坠珠,看看妻子的脸。
终于,他把她娶到手了。
犹记得与她的初见,是阳春三月,短短四个月,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孟元元点了下头,弯腰进了花轿内。
轿帘才落下,外面就响起了热闹的喜乐吹打,轿子也跟着起来,随后抬着前行。
孟元元整个人晃了下,心情也跟着紧张的起落。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穿过镇子的主街,一路朝着贺家老宅而去。
贺督军与夫人早几天就回到了老宅,等待儿媳进门。要说直接让新妇去省城,路上着实太远,贺夫人决定先让两人在祖宅成婚,新妇三日回门也方便,等这些就结束了再回省城。
对于这些安排,贺督军向来听贺夫人的。还说当日算命大师了得,不仅让他避了灾,而且混账儿子还找到了媳妇儿。
更为难得的事,莫家老太太也过来了,算是承认了贺勘与孟元元的婚姻。她这把子年纪了,有些事情已经看得很透彻,莫浩初的事里里外外是他自己不对,也晓得莫家离不开贺家,这要是换做别人这样对付贺勘,贺家可不会轻易罢休。
说到底还是缘分,有时候是谁的就是谁的,哪怕她把孟元元定下给莫浩初,可是不珍惜是不行的。
当贺勘牵着新娘进来大门的时候,整个老宅前厅热闹起来。
贺督军坐正身子,一套板正的军装,身旁的夫人与他并排坐着,同样一脸喜气。
还是用的老规矩办婚礼,大气又热闹,整个前院儿站满了人。
“哼,这小子好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儿。”贺督军难掩得意,硬朗的脸上两撇胡子,随着笑容而动了动。
贺夫人同样欣慰:“以后可有人治他了。”
夫妻俩相视一笑,随即又同时看去已经走进厅里的一对新人。
因为已经提前知道婚礼上该做什么,孟元元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尽显女子柔美。
一圈敬茶下来,孟元元被喜娘领着,送进了新房。新郎贺勘,则要继续留在前厅招待宾客,以及接下来的婚宴。
婚房布置成大红色,红色的幔帐,红色的喜被,以及墙上红色的囍字。
每一处都彰显着喜气,她坐在床边,周围撒满了莲子、花生,寓意着早生贵子。
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龙凤喜烛燃着。
不知等了什么时候,孟元元听见外间房门推开的轻响,随后是皮鞋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门的轻响,这次是被人关上了。
她双手不禁攥起,抓皱了绣在红裙上的鸳鸯,心也跟着急促跳动。
只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进来了喜房。
抬头看去,眼前头面坠下的垂珠晃着,门边进来的可不就是她的新郎贺勘。看得出他很高兴,一张俊脸比任何时候都柔和。
“元元。”他叫着她的名字,随后走过来,坐在她的身侧。
孟元元垂下头,轻轻的应了声。
“来,让我看看你。”贺勘扶着她的双肩,带着和他正对。
细长的手指一挑,挡在女孩面前的垂珠被拨开,露出一张美丽的脸,清凌纯净。
孟元元眼睫微扇着,看见贺勘瞳仁中映着自己的脸,也嗅到了他呼吸间的淡淡酒气。
“元元可真美。”贺勘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在她不经意的眼波流转间,喉间滚动着。
红河镇还没有通电,这样朦胧的烛火中,女孩美得惊心动魄。他的手拂上她的眉眼,指肚一点点的描摹,至眼角,再到樱唇,脖颈。
孟元元不禁缩了下脖子,他的手指描到哪儿,就会留下微微的麻痒,让她忍不住轻抖。可他好像不想停下,手握上她的脖颈,拇指下就是她跳动的脉搏。
“你出汗了,”贺勘嘴角轻启,微微的笑意,看着女孩额间沁出的细汗,“热吗?”
“不,不热。”孟元元摇头,脸一撇,从他手里离开,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儿。
虽然嫁衣是半高的领子,可是是由上好绸缎做成,并让人觉得闷热。她的热,只是因为紧张,因为接下来的长夜。
贺勘笑:“给我抱抱。”
说着,他双手托上她的臂下,轻一使力抱来自己腿上。
孟元元小声惊呼,双手搭上他的双肩,自然与他正面相对,双膝分着跪开在他腿的两侧。后腰上扶着他的手,一股力道带着她贴靠去他身前。
繁重的头面碰出叮当的脆响,她的一惊使得胸口起伏更加厉害。低头,便对上他带笑的眼,她只能羞涩的咬着唇角。
贺勘的手扣上她的后脑,带着她低下头来,他自己则仰起头去迎接她。摇曳的红色烛火中,四片唇瓣相交,碾磨贴合。
新婚洞房夜,自然是浓情蜜意
,鱼水欢好。
孟元元由最开始的支撑,到后面渐渐无力,终于整个人坐去他腿上,被他抱住。此时感受到的已不仅仅是他的喜欢,竟觉得是一种对她吞噬般的占有。
“玉软花柔。”男人低沉的声音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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