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00km/h,B.180km/h,C.50km/h,D.9km/h”
沉晨没有多说,冷静分析完条件,开始下笔。
一边写,她一边咳嗽了两声,“其实我毕竟感冒了,现在头脑的状态不太好的。”
五分钟后。
“算出来了——B,180km/h。”
顾之羲:……她刚才实在谦虚了。
沉晨走到窗口,抽出张纸巾,擦了擦鼻子。
透过窗户,她看到顾之羲沉着脸,迈开了一小步——
然后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弹射了出去。
她低低地感叹:“霸总简直好像在低空飞行一样。”
湖边,一圈,两圈……
看着看着,沉晨隐约看到顾之羲脚底有火星子擦出,“奥奥,你注意防火。”
终于,在第七八圈的时候,顾之羲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鞋底已经有些单薄了。
他轻喘着,抹了把脸。
顾之羲回到家,把已经磨破了底的鞋换了下来。
在玄关处,他直起身,对上了眼神心虚的沉晨。
但他仿佛什么都没察觉,“怎么下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人的问话同时发出。
顾之羲回答:“已经跑完了。”
“这么快?”沉晨脸上的惊讶很完美,不似作伪。
顾之羲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是挺快的。”
答完了题,沉晨的睡意消退了一些,看着顾之羲吃过了饭,准备上班,还一路跟在他后头。
顾之羲回头嘱咐:“等休息好了,如果要回去,就给司机打电话,让他送你。”
“好的。”沉晨乖巧点头,“谢谢顾总。”
昨天那辆车的车胎有些泥泞,今天被送去清洗了。
顾之羲换了辆平时不常开的加长林肯。
早上弹射出去的阴影已经淡化,他坐上了车,下意识朝窗外望去。
沉晨披着外套,正站在车身一侧,朝他招了招手,轻声说:“顾总,再见,路上小心啊。”
顾之羲一顿,刚才冷凝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眼前这个场景,他其实从未想象过,也从未期待过,但现在看来,竟有些像妻子……
“叮当!”
杀夫的场景。
沉晨丝毫不知顾之羲的心理活动变化,只是惊奇:“奥奥,你的触发机制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平平无奇的时刻都会触发答题?”
系统:“这个不能说哦,还是答题吧。换下磨破的鞋后,霸总冷着脸
() ,坐上加长林肯去公司。请根据以下条件,计算该车载人上限,并选出答案。”
“A.1人,B.10人,C.8人,D.12人”
沉晨抛开繁杂的思绪,一通计算行云流水:“算出来了,选A,1人!”
时间恢复流动,顾之羲的眼帘缓缓闭上。
他的脑中很快被塞进了一条规则:这辆车,限座一人。
下一秒,前方的司机扭过头:“顾总,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他小声嘀咕:“刚我一人坐还好好的,你这一上来,咱就超载了。”
顾之羲:“……都下去。”
“啊?”司机小心翼翼提醒:“还是能坐一个的。”
“……你坐?”
司机瞅瞅他,没好意思点头。随后又有些困惑,以前都是怎么坐的来着?
顾之羲:“今天不去公司,在家办公。”
眼下满车库都不一定能找出一辆载客两人的车。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最好还是不要自己开车。
客厅里,沉晨搓着手,看着从外头走回来的顾之羲。
她明知故问:“顾总,你怎么回来了,不去上班了吗?”
他淡声说:“临时决定今天在家办公。”
“哦。”沉晨点了点头。
平平无奇的语气,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车子载客量一人的不对。
走到书房门口,顾之羲脚步微停,“一会儿帮我倒杯咖啡过来。”他需要静一静,清醒一下。
“好的顾总。”
这里没有厨房专用温度计,做不到像在公司一样精准,沉晨只能凭经验煮咖啡了。
很快,沉晨端着咖啡进了书房,敲了敲没关的门:“顾总,你的咖啡。”
“进来。”
刚走到书房正中间,走得好好的沉晨突然被地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顾之羲看着她朝地上倒去,心里一跳,即刻伸手将她朝自己膝上揽。
沉晨手里的杯子脱手,那杯咖啡也朝他身上泼来——
“叮当!”
咖啡在空中凝固,沉晨松了口气,回头看地上,“好奇怪,刚才我明明感觉地上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
可现在木质地板上空无一物,干净得能反射出窗外照进来的光。
难道只是她没走稳?
系统打了个响指:“地上确实没有东西,快来答题吧晨晨。”
沉晨回身。
系统:“霸总下了车,最终选择在家办公。他目光黑沉,叫来小助理送咖啡,你却不小心洒他身上——请根据以下条件,计算咖啡的温度,并选出答案。”
“A.45℃,B.75℃,C.288℃,D.187℃”
沉晨思索:“光看这道题给出的条件,其实还是挺容易算的。”
说完,她开始奋笔疾书。
顾之羲怀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朝她的解题过程看过去。
只看了第一行,他就徐徐闭上了心眼。
是挺容易算出最坏结果的。
以前一直有的疑惑在此刻又被翻了出来。她如果不想为难他,又为什么一定要经过这么鬼使神差的计算过程呢?
为了更有成就感吗?
但现在问也没用。
顾之羲重新看着近在咫尺的咖啡液。
根据这个轨迹推算,大部分会落在他的衣服上,这倒还好,但也有一定的可能,最后会溅到几滴在他的脸上。
这个魔鬼系统会保住他的命,也可以免除他的疼痛,但可不一定会保住他的脸。
虽说之前都是把命运交到沉晨的手里,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但这一次,他得为自己做点什么。
从不久前沉晨答题的时候,他就隐隐有种身体逐渐从某种禁锢中剥离的感觉,而今天,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同一时刻,沉晨放下了笔,轻轻吐出一口气:“事情有些糟糕。”
顾之羲能感觉到上半身已经脱离限制了。
“我算出来288摄氏……”
赶在最后一个字落地前,他张口:
“沉晨!别算!直接瞎选!瞎选!”
沉晨:“……”
仿佛一块巨石砸下平静的湖面,炸开了巨大的水花,然后又暂时重归平静。
反应了一下刚才那道低沉而有力的呐喊声来自哪里,沉晨转过身,直勾勾地看了看顾之羲。
他上半身前倾着。
然后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看了看他,如此重复几遍,混乱的思绪都被顾之羲看在眼里。
在二人对视长达数十秒的沉默后,她身子晃了晃,柔弱地抚上了太阳穴。
顾之羲:“你怎么了?”
“可能是,恐高症犯了。”
“……这里是一楼。”
“恐低症也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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