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了。
他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此时的我更不敢再和夏岭说起我目的地要去向何处——我要去“鎏金池”,去梁砚此刻在的会所,扮演他最厌恶的“痴情”。
听话和懂事是演的,痴情自然也不是不能演。
梁砚最厌恶他人痴缠拎不清,林叔和我讲过几次,说是凡是纠缠梁砚的,梁砚是如何一一回绝。
那时候老人家说这话时看我的眼里暗含期待,我想,大概是梁砚授意,期待我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听话乖巧。
“在中央街把我放下就可以了。”我说,“在这里就能打上车,不然——”
我看向夏岭,垂着眼睛。
我不用多说夏岭就自然而然能会“错”我的意。
他冷笑一声,显然是以为梁砚的门禁,不许其他的车辆出入。
但他体谅我的难处,不想让梁砚刁难我,于是也十分理解,最终便真把我在中央街放下,嘱咐我打车回去之后给他报一声平安。
中央街往南走几百米就是“鎏金池”。这样的销金窟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奢侈迷人,走到近处便闻到一阵堪称奢靡的香气。
梁砚的车果然在这,我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揣摩着该如何进去,只是夜色寒凉,我站在鎏金池门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门童站得远远的看我一眼,像是知道我不是会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便把目光移向远方,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我下意识地抱住双臂,身后却突然被阴影罩住。我警觉地回过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我身后,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你不是梁砚的人么。”
那人语气笃定,指间夹着的烟在夜色里明明暗暗,衬出一张优越脸庞,“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我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对方却笑吟吟地看着我:“忘了我了?上次酒会你还帮我倒过酒呢。”
原来是曾经来家中到访过的客人。
但我依然没认出他,或者说我确实在那些来访里垂着头发呆,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抬起过几次,自然也记不清所有人。
他凑上前来,声音低低地,有些暧昧:“我还夸过你呢。”
记忆犹如潮水般袭来。他的脸与记忆里的某个人的脸相重合。
我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曾夸我是梁砚找到的“极品”,会玩又带劲,一度想向梁砚讨要我。
“真是可怜。”男人说道,“梁砚不要你了?”
我没说话。
男人的手却不太老实。他凑上前来,手向着我的腰摸去。
我蹙着眉向后一躲,语气里带着警示的意味:“您也知道,我是梁先生的人。”
“那又怎么样?”男人挑眉一笑,又重新凑上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强行盖在我的身上,“你在发抖呢?是因为太冷了吗?”
“穿上外套,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我强忍着不适,刚想说些什么,身后却在此时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含着笑,似乎对男人的话很不解似的:“裕昌,你说的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男人几乎是抖了一下。梁砚就站在我们的不远处,他静静的,轮廓里似乎笼罩着阴沉的气息,偏偏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听到了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
男人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梁砚:“你的小情人向我诉苦呢。”
梁砚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他一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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