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都知道了。”我说道,“全都知道了。去找你之前我就都知道了。”
梁砚沉默地看着我。他露出一种“搞砸了”的表情,然后站起身,看上去十分不安。
他先说了一句“对不起”,又突然说道“你没有失忆”,最后又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十分不想面对现实。
“为什么。”我轻声说道,“明明你三年前就可以直接告诉我。明明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
我再一次从梁砚口中听到了这个答案,我抬起头皱着眉看向他,他却依然是如从前一样的表情,微微蹙着眉,向我轻轻地摇头,“三年前我豁出一切想护住你,是我这一生里做过最疯狂的决定。我不知道这会给你带来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只知道你大概并不反感我,我早就知道我自身的危险性,只要我姓梁,我就无法逃离我身上的责任,就永远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而你,也会受到牵连。”
“梁颂因为我而死,我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再让你,也因为我而死去。我不是合格的恋人,我也无法给你健康的爱情,如果我不推开你,你会死。”
“你初来梁家的时候林骏其实派了不少人来监视,我也越发感受到我的无力。就像很小的时候我被父母关在没有光亮的阁楼。我被关在里面让我反思,我几乎撑不过一个小时。我那时候很怕黑。但我更怕被别人看到我的软弱。”
梁砚说,“于是我试着让自己独处在黑暗里整整一天,从刚开始吓得发抖到终于敢睁开眼睛,我用了不到一个星期。”
“而让我不能再喜欢你这件事,我用了整整两年。”
我说:“什么?”
“我不能再继续喜欢你。”梁砚很平静地说,“我觉得其实不该告诉你,但你既然今天问了,也许确实该做一个了断。我很难进入睡眠,因为我经常性地在书房里脱敏治疗。”
他说,“嗯,我会看到一张你的照片,然后我会在这时候对自己释放电击……我希望身体可以记住在看到你时我心里的痛苦,但可能是电击也治不了我这种疯子,电击除了带给我微不足道的痛苦,对于精神的刺激让我夜晚也很难入睡,于是我只能依赖酒精……”
“我看到了。”我轻声说道,眼睛已经有些发红,“我看到那台电休克机了。你真的疯了。那玩意儿能他妈自己用吗?”
我说:“电击不痛吗?”
梁砚的嘴唇动了动。他像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开口,最终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不知道。”
我几乎有些恼怒了。
怎么居然还会是这样的答案?
“其实还好。”
梁砚最后还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痛苦疗法,主要是看到你照片的时候,再痛也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他出乎意料地镇定,甚至还向我笑了笑:“你看,我现在不也是没事吗。”
他说道,“我只是能让我别再这样爱着你。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只能是压垮你的负担。 如果你不认识我,你早就在某个地方画自己的画了……林骏希望你死,秦修宁向我母亲施压,我父亲斥我荒唐……没有人希望我们在一起,没有人希望这件事发生。”
“可是我希望。”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第一次有些语无伦次,“不认识你我只会走向其他的死路。现在我走进了你的死路,你还打算无动于衷,对我见死不救吗?”
梁砚惊愕地看着我。
他不是没有心。是有人把他的心掏出来。然后他又在心里重新塞进一张白纸,拙劣地涂上血肉的色彩。
“我只是想让你不喜欢我。”他说,“这样即便哪天我真的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你大概也不会太伤心吧。”
我说:“是吗。”
“那我给你一样东西。噢,也许可以叫做平安夜礼物。”
梁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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