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还在状况外,反应不及。
杭敬承早在有人叫陆敏名字时就停下脚步,刚开始以为只是普通学生家长上来打招呼,那高个男人走近后气氛突变,杭敬承半睐,眸中黯色积聚。
“哎呦,梁程在家还帮她说话呢老公,傻孩子没想到自己在老师眼里什么都不是吧。”梁程妈妈翻了个白眼。
陆敏平白背上一口黑锅,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梁程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陆老师不清楚吗?想让我们交补课费就直说,省得孩子课下找你一次都找不到,成绩下降那么多也没人管。”
陆敏从来都是吵架吵输后,偷偷在被窝里复盘,越想越后悔自己说错话的那种人,面对梁程妈妈这种蛮不讲理还阴阳怪气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没有!”
“你没有?你怎么没有,你作为老师的,只想赚黑心钱,我家梁程以前历史单科第一,现在在班里都排不上号!”梁程妈妈看起来也是火冒三丈。
陆敏气得发抖,大脑飞速转动,思考措辞。
“那你报警吧。”身后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梁程父母也是一愣,就看见那坏心老师身后走过来一个年轻男人,眸若寒冰,浑身戾气。两人交换眼神,都有些惊讶。
梁程爸爸:“你、你谁啊?”
陆敏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转过头去,杭敬承冷冷对上她的视线,拽她的胳膊将她推到自己身后,“不是说陆老师收补课费吗?去警局报案吧,往教育局举报也行。”
梁程妈妈气焰消了一半,“不是,我说她想,又没说她做了,我没证据......”
杭敬承离开校园很多年,没想到还有这种私底下闹事的家长,耐心逐渐消耗殆尽,“没证据你就来堵人?”
梁程妈妈嘴硬:“她,她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嘛......”
梁程爸爸帮腔,“就是!”
“走了。”杭敬承牵起陆敏的手。
“哎你们——”梁程妈妈忍不住叫。
杭敬承回头。
“她不能走,我们家梁程这件事还没掰扯明白呢。”
杭敬承舔了下后槽牙,忽然察觉掌心的小手挣开。
“下班时间我是不会回工作消息的,不管是谁的消息。梁程问的问题都不在教研组选的那几套题里,而且质量不高,建议家长不要再给他做那种题了,浪费时间。另外,怀疑我想收补课费可以去举报,青城教育局官网就有举报电话。”
哪有下班就不回消息的老师!
梁程妈妈气抖冷,她儿子的私下做的题全都是她亲自选的,怎么会错。
陆敏吸了下鼻子,对杭敬承说:“走吧。”
杭敬承看看气得说不出话的梁程父母,又看看眼神坚定的陆敏,挑了下眉。
这还差不多。
被人蹬鼻子上脸地欺负算什么事。
杭敬承腿长走得快,先一步替陆敏打开车门,后者下意识:“谢谢。”
杭敬承扯了下唇角,眼底薄冷,不带任何笑意。
她倒是客气。
没记错的话,刚才他离她只有三米远,她面对跟自己体力悬殊的男人,连眼神都没递给他一个,是不是太客气了?
还是没把他当自己人。
尽管约定结婚时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杭敬承心里还是暗暗生了股无名火。
/
陆敏无所事事的周末,因为去了趟超市,变得阴郁起来。
第二天一早。
她睡到自然醒,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趿上拖鞋去洗漱。
肚子不太饿,不想做早餐,手机在卧室,忘记拿出来了。
陆敏准备回卧室,路过沙发又改了主意,一屁股坐下,缓慢地移动视线,左右看了看,二九正在晨练荡秋千,在她的注视下拉了一泡花花绿绿的便便。
陆敏:......
她找出卫生纸去清理二九的笼子,顺便放它出来放风。
二九瞬间冲出去,落到餐桌附近,“直肠子!直肠子!”
“二九。”陆敏叫。
二九充耳不闻。
“二九,过来。”陆敏沉下语气。
二九在桌上走了几步,还是振翅飞到她手里,尖尖的喙轻啄她的手心。
“敏敏早,早,早。”
“二九早,吃不吃饭?”
“吃饭,吃饭,吃饭。”
陆敏弯腰找鸟粮,跟二九你一句我一句把粮食喂完,最后挥挥手说回去吧,二九自觉飞回笼子。
陆敏不想动,半躺着靠在沙发上,眼皮渐渐沉重。
厨房里,倚在冰箱旁边的男人放下玻璃杯,走出来。
陆敏脚还踩在地上,拖鞋半褪,身子歪在沙发上,两只手捂住眼睛挡光,乌浓的头发没梳,瀑布似的散落身后。
昨天从超市回来,两个人心情都不大好,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杭敬承不打算把她叫醒。只是他本该回书房,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一步步靠近她。
陆敏身上有种孤独感,显得与谁都很疏离,仿佛无心干涉别人的生活也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更别提主动靠近别人。
不过有人接近她,她也不会拒绝。比如超市里碰见的那个找人拍照的小女孩。
清冷疏离,又平易近人,她身上存在这种矛盾的气质。
杭敬承放轻脚步,绕到沙发一侧。
在与她大约半米距离处坐下,坐定后稍稍偏头,目光缓慢游移,最终落在她脸上。
柔软的手指捂着眼睛,只露出半截小巧的鼻子,和因为缺水而略微起皮的嘴巴。
杭敬承下意识抿唇,略微湿.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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