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那人已经安置好了.”帐篷外一个侍卫朗声答道.
栩廉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抬起了头,靠在了圈椅里,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知道了,下去吧.”
帐篷外的人的脚步声渐渐地远了.栩廉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的高几上,伸手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杯身.冰凉的瓷逐渐被他的手指尖给暖热,他凝视着面前的不知名的点,只觉得心一丝一丝地抽剥开来.
大月……这个他曾经誓死守护的地方,他却没有办法再回去了。来到沉国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各帮各派的拉拢,皇上给的看似看重而又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信任的头衔,让他感到很累,也就愈加地思念故土.只是不知道母妃怎么样了.父皇……他转过了身,看着那铺着地图的案几,心里一阵烦恼.
有人来投他,他自然是欢迎之至.之前留神观察了一下那个叫做阿连的人,似乎,不是很简单啊,有机会试试他的身手.只是,他怎么会给自己献上一个女子呢?难道他以为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吗?
女子……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过她了.清雅,清雅,清心雅致的人儿啊.只是,他却没有办法去真正对她放下心结.她的背后站的是方家,是皇上的安排,是母妃的坚持,直到了成亲前的前几日,他才知道,他的婚事不过是给方家的长子殉国的一个安抚.也因此,对她的心,也就淡了许多.
只是他没有料到,她似乎从不介意.虽然也对他恭敬,可是那是种带着疏离的客气。他竟然有些恼怒,她竟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生了那一通闷气以后,他竟然是不敢去见她,怕看到她淡然的样子,那平静下面,似乎没有心,只是空,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白.
直到,那只蝴蝶玉钗被摔碎,他才看到了她眼里的震惊,她的伤心.他才突然惊觉,他会怕,会担心.虽然在心里不断地抵触着她,可是,她的不同她的气质,早已经让他自己的心悄悄打开了一丝缝隙.他想要看到她的笑,也希望她能够像欣恬一样,对自己撒娇.
看到她为了兄长的殉国那番难过,那苦苦的哀求,他的心仿佛被针扎过一般.他想要替她分担,但是他不能让她去冒险.她抬起的头的那种了悟,那种对他们的亲事的意义的了悟,让他的心咯噔一跳,她竟然是知道的!她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那她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
直到离开,她也没有一句话问自己.她根本就是不在乎的吧.栩廉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可笑,竟然在阅尽了花丛以后,对一个心里完全没有自己的女人上了心.
如果她知道自己亲手杀了她的父亲,不知道她会怎样的恨自己……栩廉苦笑着摇了摇头,掀开了帘子往外走去.
几天了,他从来没有去过那个所谓的被献上来的女子的帐篷.他在怕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从她过后,似乎有什么在自己的体内,悄悄地改变着.
“将军,今晚您……”侍卫吞吞吐吐地问道.
栩廉将手巾覆在了脸上,良久,他说了一句:“过了十五再说吧.”军营里有一个女人,怎么也是会招人诟病的吧,还是这样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女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十四的时候,栩勉竟然将他的母妃和欣恬给带了来。而他也知道了一件事,欣恬竟然和方震有染,怀上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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