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样,她却也能握着那小刀,直直捅向大汉的腹部,而裴彦苏也恰在大汉再次转身的时候,顺着那弯刀上抓,竟然生生将弯刀夺了下来。
再然后,便是反客为主,用弯刀速速了结了这个腹背受敌的大汉性命了。
很快,马车外的兵戈之声全部停歇,萧月音将光裸的双脚收回身上盖着的衾被里,这才看向了裴彦苏那仍旧鲜血直流的双手,颤抖问道:
“大人,你的手……可还要紧?”
裴彦苏虽面容淡定,可脸色却明显因为失血过多而白了几分,他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快速扫过了蜷着身子的萧月音,方才略微摇头,复道:
“公主你呢?”
“多亏了韩嬷嬷和绿颐舍身护我,”她拍着胸口,“不过,我最应当感谢的,是大人你。”
“公主本为万金之躯,保护公主,是微臣分内之事。”裴彦苏的指尖仍旧滴着血,“经此一事,这车厢内外都留了太多血腥之气,恐怕得劳烦公主在此停留些时辰,待到一切都重新休整好了,再行出发。”
北上和亲的队伍,虽然绝大部分都是由大周皇室安排,可因着裴彦苏特殊的身份,这支队伍的实际首揆,却是他这个漠北王子。
弘光帝派出的和亲使官叫孟皋,原本是周宫控鹤卫指挥使,虽无沙场御敌的经验,却也做了十余年的守卫。和亲队伍在离开邺城不久便遭此袭击,结果虽有惊无险,可赫弥舒王子却因此受伤,孟皋难辞其咎。
萧月音被迫下了马车,来到裴彦苏身边时,孟皋便正在向他逐一汇报,发现的这次袭击的种种细节。
“王子,活捉的几名贼匪始终不肯说出主脑何人,”孟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时写满了谦卑和恭敬,“是否需要我这边,严刑拷打?”
裴彦苏只淡淡扫过仍盈着血的双手,“既然是胡人,来历我已了然,务必留他们活口,旁的无须要多行。”
孟皋正要领命退下,却又见劫后余生的公主,领着宫婢们就站在他的身后,便即刻抱拳请罪:
“微臣保护公主殿下不利,请公主责罚!”
萧月音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一时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回应。
正不知所措时,却在不远处的队伍中,瞥见了静泓的身影。静泓同样正在原地休整,他穿着和其他几名宝川寺的僧侣相同的僧袍,正微微侧头同他的师弟说着什么,若不是因为他的相貌在僧侣中太过出众,萧月音还不能一眼看见他。
在静泓即将移了视线过来时,萧月音又连忙收回,只对着仍等待她回复的孟皋道:
“路遇匪贼,本就难以预料,此次也幸得孟大人和你的手下反应敏捷、及时应对,才保了这大队的人员和财产万无一失,孟大人又何须自责。”
也不知是不是“孟大人”三个字刺耳,正凝面不语的裴彦苏乍然低咳一声。
耳聪目明的孟皋,则迅速环视二人,回道:
“公主殿下宽和恤下,乃我大周之福。王子手上的伤口颇深,下官这就命人,赶紧为王子包扎。”
“我来吧,”萧月音对身后已经候着的隋嬷嬷自然吩咐道,“这种事,怎么好假手他人?”
她并不蠢钝,当然知晓这是孟皋给她创造的机会。
先前裴彦苏舍命保护了公主,所有人都看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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